们”
白宛其实并不在意谁赢了这场战争,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和平的,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和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一起生活的地方。听到后半句,她神了神:“他们,死了。在西凉的土里,在本该保护自己的士兵刀下。”说到这里,她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满是悔恨。
裴回听到后也沉默了,这次离开就是因为厌倦了不停有人在他面前死去,厌倦了哭喊声和嘶吼声,厌倦了军营里战士触目惊心的伤口。他虽然胜了,但是从心底里认为自己胜之不武。一将功成万骨枯,跟随他的将士们并不该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甚至西凉的士兵也都是年纪轻轻便从了戎,每一个人背后是一扇敞开着等着他们回去的们,门后有白发如雪的父母,有怀胎十月的妻子,有没怎么见过父亲的孩子。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将士们的家属,如何做出当之无愧样子去论功行赏。
可当他看到与这场战争毫无关系的白宛一家却遭此下场,他想起了当初白宛告诉自己的初心。将军不一定非得上战场拼个你死我活,更重要的是维护和平,这才是他们的初心。
“白姨,你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我保证,西凉不会再起战事,如若再起,我拼了命保护西凉的子民。”裴回眼神逐渐坚定,话锋一转“不过我看你身边那个江水还挺不错,平日里用来逗逗乐,免得你在这蜀中闷得慌。”
看到裴回又是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还笑嘻嘻拿江水打趣,白宛哭笑不得。少年果然是少年,拿得起,放得下,敢于刀口舔血,也能坦荡自身的懦弱。“江水这孩子,我看着也不错,她和小哈有一样的拼劲儿。不过家境困窘了些,束缚了她。”
白宛打量打量伤痕累累的裴回,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多大的人了,还去和狼搏斗,万一是一个狼群,你们两就下不了山了。得了,在我这茶馆休养几日吧,养好了就滚回去,别在这里装什么小陆。”
说罢,两人都听到外面有一人鬼鬼祟祟地偷听,技术也不甚成熟,整个人的影子倒影在窗户上,弓腰驼背,滑稽地像是要表演皮影戏。
白宛毫不客气直接把门拉开,江水一个趔趄就冲了进来,连忙尴尬地保持微笑:“好巧啊,嘿嘿嘿,我正四处找你们呢。我去药店买了些消炎和止疼的药,你这伤口毕竟是因为我哥哥而伤……”
江水看了一眼裴回手上已经渗出血的白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怪疼的,我小时候也经常磕磕绊绊,虽远远不及你的伤口,但娘给我涂了这些总是好得快些。涂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不至于那么难受。”
说罢,江水又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老板,心想,多多巴结巴结老板喜欢的人也是有前途的,万一事儿真的成了,多一条路嘛。
生在武将世家,摔伤,刮伤是难免的,就连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只是将药膏直接涂在伤口上,嘴里经常说的是“这点痛,忍一忍就好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被戳穿了,也只能忍着战完。”
很少,或者可以说几乎没人关心过他的伤口疼不疼,让裴回也感觉自己本应是铁打的。江水稚嫩的口气像冬日里的暖阳,缓缓地将温暖送到他面前,试探地包裹住他的伤口。“哦,我可不敢收,之前的茶钱我还没还呢。平白无故多给我一份药钱,后面还追着我还。我可不敢再收了。”
裴回故意把药推远。
江水慌了,这怎么能够,怪自己平日里太过于小气,老板的意中人拿你几块钱怎么了?“不不不,我也没找您要过钱啊,这些都是心意,感谢救长兄之恩。”
“你没开口要过,可在你家第一眼看见我就没好气,我也不是木头人,知道别人话中有什么。”看见江水白皙的皮肤晕染出淡淡的粉红,裴回继续逗着江水。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白宛虽见这两个小冤家十分有趣,但小小姑娘也不能这么被堵着,别憋坏了,便叫江水下去帮忙,替她解了围。
没过多久,下面传来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