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姐不是都确认了吗?怎么了?”周覃不知道周寅在疑惑些什么,怕别人听见,特意压低了嗓音。
玉莲也看向周寅,解释道:“我记得,是有位石仙公主的。”
“不是有没有的问题。”周寅“啧”了一声,下巴仰了仰,指着管忞和尚忠,道:“这两位行踪诡秘,身手莫测,这样的人,忠贞于这位姑娘,声称她‘殿下’,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是那位传闻中的‘涵星’吗?”
的确,沈务给人的感觉,无论是身手还是气质,都是极佳的,神秘寡言,但好似整个金字空间就是一个球,在她手里转动,她知道每一处角落,每一个事件,每一张法牌,符合的不能再符合了。
周覃怔了一下,笑道:“不会吧……她没有理由骗我啊,而且,‘涵星’作为辅助,只会出现在‘天子’身旁,我们这里,试问谁能担得起‘天子’二字呢?”
周寅分析道:“但她知道的,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法牌的事情,空间的规则,她了如指掌。相比之下,我们就像白痴,像无头苍蝇,就算她不是,那也绝非是能够全身而退的素人。”
周寅的猜忌,周覃不是没有想过。
但左右衡量,与其无头苍蝇乱撞,不如跟着他们,一切的疑惑,自然会真相大白。
“进入这金字空间的,又有几个是清白的呢?”周覃自我疏解道。
周寅嗤笑道:“也是。”
*
地灵之脉的味道,是那清泉,是那甘露,是那酒酿。
铁柱仰头就是一大口,地灵之脉穿肠过,浑身就像洗了一个清爽的澡,舒适极了。
“喂,我说,一人一口,你难道想独吞?”铁柱吃了一口,就想来第二口,铁锤粗壮的手臂拽过铁柱的衣领,往上提了提,凶神恶煞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铁柱讨好的拍了拍铁锤的手臂,脸憋得通红:“老哥……你可是误会我了,这地是我跪的,情是我说的,水是我求的,我多喝一口,没有问题吧?你这样,真的会让我很为难呢。”
“哼!”铁锤一把把铁柱扔到地上,捡起了摔掉的原生胃,仰头猛灌,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铁锤哈哈大笑:“什么鬼道理,以为舔着个脸,就欠你人情了?想联盟,就得听我的,找来的食物,也该是我的,下贱的东西,敢跟老子耍心眼,一拳抡死你。”
“咯咯。”
铁柱蜷缩在地上,喉咙的不适感导致他剧烈的咳嗽,咳完,便是隐隐笑出了声。
这笑声说得上是刺耳,不像人能发出来的笑声。
“是喔,我本该下贱。”铁柱的声音一瞬尖锐,像刀子划过铁板一样,他的肩膀抖了抖,发出错位的响声,跪着起身,颈椎的地方好像断裂了一样,脑袋蓦得垂到了胸口,血水迸溅而出,湿了一地。
铁锤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很大,嘴唇哆嗦,跑也不知道怎么跑了,他缓缓转头看向周覃他们已经走远的背影,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吼:“怪……怪物……救命……救命啊——!”
杉树林里惊飞一群黑鸦。
沈务猛地转身,朝来时的路看去。
地上猛烈的震动,像大象迁移,沈务掌间凝焰:“管忞带路,护送永生火进城,尚忠跟我走,救人。”
管忞:“是。”
尚忠:“是。”
看着沈务和尚忠飞奔离开的背影,周覃忙跟上,喊道:“石仙姐,我和你们一起……”
【呜哇!】
“草!”
迎面一头巨大的颈椎娃娃,周覃防不胜防,被按在了地上,手臂抵在颈椎娃娃的嘴里,拔也拔不出来。
颈椎娃娃空有一张大口,却无舌无牙,周覃被死死压着,单感觉颈椎娃娃的脑袋在变大,像一个吞噬食物的气泡,要将周覃活吞入腹。
不止是他,管忞和周寅也受到了颈椎娃娃的攻击,它们就像一只只地鼠,玩捉迷藏,时不时探出头来,咬人们的脚,想要把人们拖进地里。
它们又像一个个滚球,从地里蹦出来,一个巨大的滚球轱辘轱辘的碾压向人群。
周覃伸出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终于,他摸到了掉落的斧子,捡起之后,寻着手臂和颈椎娃娃的上颌骨的交际处,一斧子嵌进去,压着手臂,撬开了一丝缝隙。
缝隙一开,周覃立马拔出了手臂,左手抓紧斧子,翻身给了颈椎娃娃一脚,夺回斧子的同时,踢飞了颈椎娃娃。
“这颈椎娃娃……长得还真像个娃娃。”周覃看着那只颈椎娃娃撒欢步子跑了,“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管忞和周志退回了周覃的身后,三面环顾,把阿材和玉莲护在了里面。
“机灵着呢,单是长得蠢罢了。”周寅紧了紧掌间的木棍道。
周覃看着朝他们虎来的颈椎娃娃,道:“好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