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已剿,天色渐晴,可谓是相得益彰。
何嘉心情大好,想起自己的匕首还在酒肆中,便带着葛全去了。
一路上有人认得他们两个的面孔,纷纷下跪行礼,口中皆是赞美感激之词,听得二人心潮澎湃。
葛全是个藏不住事的,笑呵呵道:“校尉,咱们是不是也算是做了济世救民的好事了。”
何嘉看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虽然不忍让他失望,但还是道:“真正为民除害的是将军,是容道长,你我从始至终也没做过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听从吩咐罢了。”
见葛全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他又道:“但你我二人完成了将军的嘱托,说一句恪尽职守还是可以的,等之后见了将军,我为你请功。”
葛全原本略有些伤感的心情一扫而空,跟在何嘉后面进了酒肆。
金保见来人是他们两个,脸上又惊又喜:“何校尉和葛都尉来了!”
何嘉注意到,店内的装饰比以往要崭新了不少,原本只是一个摆设的炭火炉此刻也不断的向外散发着暖意。
这还要归功于容昭。
他们在山匪住处搜寻到不少的财物,细细数了一遍竟有八百多两。这些钱财并不是个小数目,按理说应当上报刺史,让刺史来决定这笔钱的去处。
但李章贪财好利,这笔钱倘若报上去,最后也无非是进了他的腰包,于民生无益。但如果私自眛下,交给清丰县的百姓,将来被他查出来,最后恐会扯出一番琐事来。
两相纠结之间,容昭提了个好法子。将这笔钱财用来修复此前被山匪所侵扰的各个店铺、街道,并以李章的名义在县内捐了一所学塾,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李章落了个好名头,自然不会发作,即便他不顾这些铁了心的要为难,有清丰县一县百姓作保,谅他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一招先斩后奏,确确实实地打了李章一个措手不及。况且赵广已死,口供还在容昭手中,日后对付他也是一招棋。
想到这,何嘉心里又舒畅不少,笑道:“我来讨我那把匕首。”
金保脸色红润,眉梢上挂着喜色,全然不似当时那般愁云遍布,真情实意笑道:“擎等着大人上门来拿呢。”
说罢,他走近后堂,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梨木盒子,递了过来:“大人看看,是不是此前那一把?”
何嘉打开盒子,拆开了裹在匕首上的红绸布,心中百感交集。
当时他还是一腔热血,只想着莽上山,而清丰县的情况也还是一筹莫展,如今再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全部解决了,明明不过几日的时间,他心中却仍然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
想到这,他不禁又对容昭生出几分感激来。
“正是这把,劳你替我保管的如此妥帖了。”
金保忙道:“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您替我们清了山匪,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保管一个匕首有什么麻烦的,况且这本来也是大人的东西。”说着,他又叹道,“昨日大人带着人马出城门,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我却一点都不担心大人会抛下我等不管。”
何嘉听了此话心中有些感动,却仍是问道:“为何,难不成是因为这把匕首?”
金保笑道:“是了,正是因为这把匕首,也不知它被大人施了什么法术,竟叫我十分心安,想来因为此物是大人所有的缘故吧。”
这话说的颇具奉承之意,但何嘉听了,心中却没有一丝不快。
他沉默片刻,将盒子重新交还给了金保手中:“既如此,我便将此物赠于你,保你和清丰县的百姓都可以平安顺遂。”
金保脸上出现错愕的神情,刚想拒绝,便听见何嘉又道:“也不是白送你,这顿酒要让你破费了。”
金保的脸上出现了欣喜之色,忙道:“今日二位军爷不论想要喝什么,小店都管够!”
一杯热酒下肚,分明这酒还是之前的酒,喝起来又涩又苦,但何嘉却能品出一番别样的风味来。
想来并非是酒变了,而是人变了罢。
葛全喝的醉醺醺,说起话来倒是依旧头脑清晰:“也不知咱们将军那边怎么样了,要我说这容道长是个厉害的,不如带她一同去和将军回合,等到将来遇到什么麻烦兴许还有用得上容道长的地方。”
何嘉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是顾及到容昭女子的身份,在军营中只怕是多有不便。况且这事他说了也不算,最终还是要看她和萧云峥的意思。
他正欲回答的时候,葛全已经醉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何嘉在心里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的,刚想扛着他回县衙里,起身便正好看见了容昭带着段钺走进了这家酒肆。
“容道长!”他招呼道。
容昭循声看过来,朝他微微点头。
今日她换回了女子装扮,一身湖蓝色襦裙,外头披了个青色的狐裘。
金保见此人气宇不凡,眉目精致,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