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有一会儿没看见豆豆了,正在四处找寻,手机响起。
“怎么了?”声音柔下来。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吗?”听筒里传来何艺祯的软语。
谢谦一本正经道:“没事就赶紧回来。昨天不是让你把论文发我,我来改。什么教授,一直卡着论文不让你走,他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那头传来娇俏地笑声:“不要。你的论文风格会被看出来的,再说了,我写的也不差,才不需要你帮忙。对了,豆豆呢,他在做什么?”
“我也正在找他,这小子又不知道一个人跑哪去了。你以后别太惯着,他现在做事越来越没规矩。”
“这么小做什么规矩。我小时候就是要什么,我爸给我什么的。”
“女孩子富养没错,男孩子要穷养。你等着啊,前几天他棒棒糖没吃到,肯定一见到你就会向你要礼物。”
谢谦放下手机。情侣间的日常甜蜜告一段落。
“豆豆爸爸,我把豆豆带来了。”瞳瞳妈妈似邀功一样,直愣愣冲到谢谦跟前。
谢谦左看右看,没看见豆豆啊。
她不好意思地往旁边让了让,豆豆从她身后走出来,像只走丢后经受磨难的小猫,委委屈屈走到他身边。
“豆豆爸爸,带孩子可要仔细点,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碰上有坏心的人就麻烦了。”
谢谦并不喜欢被她说教。他礼貌性地“哦”了一声。却听豆豆轻轻嘟哝:“她才不是坏人。”
谢谦问:“你遇到谁了?”
瞳瞳妈妈招呼自家孩子过来:“没遇到谁——儿子,来跟豆豆一起玩吧。”
谢谦望向客栈方向,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我们刚才在一间闲置的房间看到他的,他和那个姓周的女服务员在聊天,看上去很开心。”小乐妈妈走过来。
她语调温婉,语速缓慢,边说边思考着。
谢谦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才听到一个传言,说是那位女服务员会跟着你去杭州。传出来的话,并不好听。”
谢谦大惊。这件事并没有跟其他人提起。
“带我去。”他说。
*
谢谦和小乐妈妈来到那间房间的时候,周茹茹早已不在。
谢谦摸到电灯开关,开灯的一瞬间,好像扬起一片灰尘。只有房间中央的小马扎,和马扎旁的地上是干净的。
仿佛能看见,马扎上的小孩和地上的女人,相互依偎着绵言细语。
谢谦仍放在开关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
“你可得记着了,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的翘班。”阿柳带周茹茹来到她的卧室。
关上门,她找出一包膨化食品,扔到周茹茹面前:“你这样躲起来,就不怕传得更凶?”
“至少现在我不用去面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周茹茹翻身上床,背对阿柳。
阿柳嗤鼻:“你这叫逃避。”
*
这一天,客栈里最忙的是陶北北。端茶送水,维修安装,随叫随到。
直到下午他才意识到,那俩女的呢?
*
“第十个了。事不过三,他打到第三十个,我就接。”来电显示里,陶北北的头像一直在跳,阿柳端坐在书桌前,像在认真决定着什么。
周茹茹正闭目发呆,听到这话被逗笑。
阿柳转过头:“咦,他怎么不打你电话?”
周茹茹淡淡道:“我关机了。”
阿柳:……
她又从柜子里拿出几包零食:“饿了自己吃。我回客栈了,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我一个人能应付过来。你……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
阿柳走后,周茹茹翻了个身。
是啊,别人眼里的多大点事,在她身上就重如泰山。她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在谈笑间化解一切波折。她所能做的,就是,可耻的逃避。
*
芒果妈妈带着几个家长在准备运动会的道具。
芒果拿着玩具枪,领着两个孩子来到豆豆面前:“豆豆,明天我会参加最难的袋鼠跳,你选择的都是最简单的项目哦。”
豆豆气得腮帮子鼓鼓:“那又怎么样。”
“那就说明你——”他看到爸爸在瞪他,他朝豆豆做了个鬼脸,“哼,我去玩□□了。”
阿柳在一旁打下手,芒果妈妈没叫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大树下歇息。
回到客栈后,不免被陶北北说了一通。最后陶北北煞有介事地叮嘱:“还有,你要关心关爱同事。茹茹那边,你要帮我多说说话,怎么能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呢,你们想去杭州跟我说,我去过好几次,杭州跟我家一样。我带你们去不就行了。”
这次批评在阿柳崇拜又浮夸的表情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