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里却忍不住暗忖。
这样的字,夫人看了怕是会让再多写十倍吧。
“绘小姐,夫人有请。”
桑绘望着侍女含笑的面容,顺从地点头。
她名义上的母亲——南夫人。
“姨母,这次您可要好生说说桑霁,那么可怕的妖兽,他竟是直接拔剑,当时我可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笑声从殿内传来,桑绘被留在殿外,等待侍女回禀南夫人。
抬头,太阳光线刺眼,桑绘忍不住眯起眼睛。
殿内的笑声渐停。
“绘小姐,进来吧。”
桑绘点头,跟上侍女的脚步。
南夫人的寝宫台阶有些高,她艰难地迈着步子,侍女看到却只是垂眸,视若无睹。
“是绘绘妹妹啊。”
桑绘额头是一层薄薄的汗珠,她眨了眨眼,忽略南夫人一瞬间皱起的眉,朝她行礼。
南夫人指尖掐着桑绘抄写的族规,她望着桑绘凝眉,一句话也不说,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
“好啦姨母,莫要吓到绘绘妹妹了,礼不好,多学就是,字不好,多练便是。”
南夫人无奈地瞥向少年,语气是自然而然的亲近。
“你啊,尽会说好话。”
接着转向桑绘,淡淡吩咐桑绘起身。
少年笑眯眯:“是姨母心善。”
“你不是昨日回来的,何时见过她了?”
“表哥没和您说吗?昨天早上在云梯见到的绘绘妹妹,当时她一个人坐在云梯,当真是乖巧。”
南夫人挑眉:“是吗?桑霁自回来还未到我这坐过,这些我倒是不知呢。”
两人对话有来有回,像是全然忘了不远处还站着个桑绘。
“长公子。”
南夫人脸上的笑意明显收起,她眼眸淡淡落在来者身上。
“长公子。”少年依旧一脸笑意,甚至跟着侍女一同向桑霁行礼。
“母亲。”
“还知道有我这么个母亲啊。”
南夫人话里的嘲讽显而易见。
桑霁并没有生气,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他始终恭敬有礼。
“父亲有令。”
多余的,桑霁没有说。
见此,南夫人阖眼,身子向后倚靠,姿态慵懒:“给她找个先生,教教她怎么写字,即便以后出不了抚桑山,说出去也是我的女儿,不能什么都不会。”
桑霁垂眸,余光落在乖巧懵懂的女孩身上,半晌,他微微欠身。
“是。”
“带下去吧,这幅字看得我头都疼。”
“是。”
桑霁朝桑绘微微招手。
小姑娘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就朝桑霁走来,走到桑霁身侧,她小心翼翼拉住桑霁衣角。
她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南夫人话里的恶意,眼眸依旧清澈,干净得容不下一丝杂质。
“那善渊就不打扰姨母休息了。”
南夫人身侧的少年也起身告退。
南夫人没说话,只是阖着眼点头,算是告诉他自己知道了。
“哦,对了,姨母。”走到一半,南善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笑道,“这次出去,我们碰到了流溟的孟长老,她似乎过得不是很好。”
南夫人唇角微翘,心情看起来愉悦不少。
“桑霁,你瞧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南善渊快步赶上两人,他俯下身揉了揉桑绘的脑袋,“姨母说要给绘绘妹妹找个先生,你想好了吗?”
桑霁斜眼看他,眼神冷淡。
南善渊笑:“听说井宿大人最近回来了,她不是你的老师吗不如······”
“明天起,她会搬到我宫中。”
南善渊挑眉:“你莫不是要亲自教她吧。”
桑霁拉住小姑娘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
南善渊没有追上去,他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眸沉思。
还真是不简单的小姑娘啊。
作为南夫人侄子,南善渊知道的东西远比这抚桑山的侍从们要多。
三月前,抚桑洲主带回桑绘,嘱咐南夫人善待桑绘,在抚桑山,只要是桑绘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但绝不能让她离开抚桑山。
永远不能。
可这样的嘱咐简直是漏洞百出。
若是桑绘自己生了要离开的心思,并且有了离开的能力,该当如何?
“姨母。”
南夫人飘无声息出现,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眸微微亮起。
所以,抚桑洲的继承者,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如果想要在不伤害桑绘的情况下,让她永远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