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宋家大姐儿生性怯懦,宋筠又是个说不清话的,故而这宋家没人将他们放在眼里 ,她听说小姐回来性情有所变化,但也没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地说道:“谁叫小少爷不听话乱跑,我总不能将他绑在我身上吧。”
宋槿仪冷哼一声,刁仆一个,看她如何给宋筠报仇。
“筠儿老是喊饿,怎么回事?”
“哎呦呦——”王婆子连声喊冤,为自己辩解道:“小姐您可是真是冤枉我了,是小少爷挑食,我们总不能逼着他吃吧,再说小孩子家,吃多了不消化,这也是为了他好。”
宋槿仪目光横扫了婆子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倒是吃得不错,膘肥体壮的。”
待丫鬟端上熬好饿白粥,宋槿仪淡淡说道:“既然你说为了我弟弟,我也不能亏待你,那就赏赐你一碗白粥”
王婆子心中嘀咕,一碗白粥,出去吃也不过两三文钱,若不是顾忌身份,她都要当场啐一口,什么东西?!
她不情愿地道了声谢,接过白粥,转身欲走,却听宋槿仪出声道:“就现在喝!”
那刚出锅的白粥还冒着腾腾热气,若是当即喝下,怕是与食热碳无异。
王婆子一怔,急忙说道:“这可是热粥!”
“对啊,你把我弟弟照顾得这么好,赏你的!”,宋槿仪特别咬中“好”字的发音,意有所指。
王婆子沉下脸来,顾不得别的,转身就要离开。
宋槿仪提声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帮她喝下去。”
宋槿仪院中的婆子女使,见宋槿仪这般,也多了几分畏惧,不敢不从,将王婆子擒住,硬生生灌了下去。
一阵惨叫过后。
宋槿仪望着自己院中的婆子女使们,她们的面色都不大好看,估摸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样,倒也算是杀鸡儆猴,立了威。
“宋筠院中的刁仆欺他年少,没有亲母照应,但还有我在,长姐如母,他以后就住在我院中,你们可要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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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轩。
沈灵玉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脸,她情不自禁地问一旁正梳发的丫鬟:“我老了吗?”
丫鬟说道:“夫人不老,都是那个贱蹄子胡言乱语,夫人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说话间,一丫鬟脚步匆匆进入屋内,将宋槿仪今日所做之事逐一禀告。
沈灵玉神情平静得有些异常,她不咸不淡地问道:“她真这么做了?”
“千真万确。”
沈灵玉看着镜子,目光萧然,像是隔着镜子在望着另一个人,她喃喃道:“她变了许多,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了?”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怎么说都要嫁人,夫人不必担心,待她一走,这宋家不就是夫人您一个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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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宋槿仪被抓回到宋家,已经过了第三天。
宋章烨也没找过她,她也出不去。
大佬曾出言替宋槿仪逃出去,被宋槿仪拒绝了,“就算逃得离一时逃不了一世,且让我与这老东西好好说道一番。”
这一日,宋槿仪等人送饭时,问道:“自我回来,父亲从未召见,你可知他在忙些什么?”
“听说商行那边出了点事……具体就不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有人贴心地将她相见宋章烨的诉求告知了本人,到了下午,管家派人来传话,说老爷叫宋槿仪过去
宋槿仪随着婢女绕过穿山游廊,走过穿堂,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来到竹林,见竹林环抱山斋。
山斋傍檐置窗槛,外设竹子铺成的廊道。
宋槿仪由廊进入,踏上台阶,才见里面别有一番天地,中庭宽阔,置于山石盆景,上面垂挂着绿萝,屋外传来淡淡的竹香,很有竹林雅客的韵味。
宋槿仪径直走过中庭,站在井子纹门前,看着婢女替她掀开竹帘,向里面通报“小姐到了。”
里面传来声响,宋槿仪随后款步进入屋中,这间静室并不算大,屋内的摆设一进门便可了然。
正对门摆着一张梨木镌花书桌,宋章烨正坐在那,后面左右两边摆着两架朱红漆描金书柜。
宋槿仪默不作声走近睨了一眼,桌子上面摆着几本翻开的账簿,几本将整张桌子占满了,她福身做揖。
宋章烨目光从账簿上挪开,他靠在椅背上,双眼似合非合,他抬手示意宋槿仪坐下。
宋槿仪注意到他面色疲惫,眼瞳周围飘着血丝,眼圈浮着一层乌青色。
宋章烨语气不冷不淡地说道:“你真是能耐了,趁我离家,竟敢一个人离家出走,若不是我派人寻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回这个家了?”
宋槿仪静默了片刻,说道:“若不是父亲逼婚太甚,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宋章烨眼睛微眯,表情严肃,不悦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