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
凤梓潼侧身躺在榻上,如何也睡不着。夜风透过窗隙钻进屋子,发出细微响声,吵得人心不宁。
夜长枫点了支安神香,待凤梓潼睡去,他才换上一身紫金蟒袍,从窗子跳下。
搬运黄金侍卫统领已在楼下等候多时,统领面相冷峻,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你太意气用事了。”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夜长枫背后传来,夜长枫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浑身敛着一股肃杀之气。说话者正是那侍卫统领——夜枭。
“只这一次。本王自有分寸。”
夜长枫见是夜枭,欲发的脾气也被压下。
“明日一早,青府丢失黄金的消息便会闹的满城风雨。届时无论是皇室还是江湖,都将为之扰动。你现在留在元洲城,无异于自寻死路。”
夜枭难得地带着情绪数落夜长枫。
夜长枫不欲与其多做纠缠,两人趁着夜色迅速出城。到达指定好的地点后,侍卫尽数扮成茶商,分裂成两队。
一队跟着夜长枫押送黄金,另一队用来混淆视听。
凤梓潼醒的时候,屋内早已人去楼空。
夜长枫这次离开连封信也没留下。
凤梓潼看着香炉里早已灭掉的半根安神香,久久不能回神。夜长枫这一走,凤梓潼总觉得他们此生将不复再见。
凤梓潼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子里晃出去,而后快速回了四海客栈。
青奕的人马彼时已在城中大肆搜查起来。
青府丢失两百万两黄金的消息不径而走,不消多时,整个元洲城都热闹起来。百姓们乐呵呵看热闹,而青奕的脸却阴沉沉黑的如同徽墨。
“青府丢了两百万两黄金,现在青奕正急的跳墙,应是没空理我们了。”锦月看着四海客栈门前一队队兵甲走过,唇角扯出一抹嘲讽。
亦嬅坐在桌前喝茶,对楼下嘈杂的闹声并不关心。就在这时,李谡敲门进来,看到凤梓潼时,忽地一下便委屈起来。
“公主,元洲城的百姓太不讲理了。现在外面都在疯传是和亲队伍偷了青奕的黄金!我让人去解释,可他们根本没人听!”
凤梓潼闻言心念百转。
夜长枫刚走不久,若青奕现在派人往城外搜查,恐怕很容易便能追查到踪迹。不如就借此谣言,先将黄金的事揽在和亲队伍身上。待青奕找来,新仇旧恨一起算,刚好也能给夜长枫争取到充裕的撤离时间。
“铄口成金,人言可畏。李大人你没事去和他们解释什么?”凤梓潼无奈笑笑,冠冕堂皇地宽慰两句,询问道:“昨夜队伍里可有人受伤?”
李谡道:“锦月姑娘一早便料到青奕会动手,守在客栈外的都是队伍里的习武之人,两拨人打斗难免受伤,但都是些小磕小碰,无甚大碍。公主忧心了。”
“昨夜青奕带了多少人过来?”
锦月淡道:“两百多人。其中有二三十个强者,很难对付。”
凤梓潼暗自思索,“这么多人?!青奕的手笔挺大啊!”
“都是披皮的寒国暗卫,看样子寒国那边已经坐不住了。”坐在一边良久不说话的亦嬅陡然开口,又道,“你还打算在元洲城待多久?”
凤梓潼抿唇,“再过几日吧。姑姑,我需要办件事。”
亦嬅点点头,算是默认。
“李大人,听说元洲城的桂花酿闻名天下,香而醇厚,却不醉人。你去多买一些,安抚一下队伍里的将士。账记在我名下就好。”
凤梓潼噙着笑,又嘱咐道:“那桂花酿的瓶子易碎,李大人还需多叫几人用木箱将其装回来才好。”
她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不达眼底。亦嬅不动声色地看了凤梓潼一眼,便将头底下。锦月则一脸古怪,“姑娘你这不是瓜田李下吗?一会儿青奕的人来闹事,又难收场了。”
锦月虽然不惧怕青奕来闹事,但是她嫌青奕带来的麻烦。毕竟谁没事也不愿意和别人血淋淋地打一场。
“我就是要让青奕来闹事。”凤梓潼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青奕在元洲城手眼通天,消息来源更是四通八达。李谡带着一个二十人的小队往元洲酒肆买来十箱桂花酿,正往回赶,便被青府的人拦下。
青府的人无法无天惯了,连护送和亲队伍的使者也不放在眼里。他们以青府黄金失窃为由,将李谡的人全部拦下,大刀架在脖子上,十箱桂花酿被青府的人砸的砸、摔的摔。
李谡怒的眼红,可他不曾习武,被人按着肩膀,却连半分挣脱的力气也没有。他年岁不大,又鲜少经历风浪,险些被这群无耻之徒气哭。
李谡啐道:“放肆!公主殿下的东西也是尔等匪民可以随意翻查的!”
“呦!好俊俏的小哥。”下令翻查的管家挺着臃肿的肚子来到李谡面前,满脸□□,还不忘将手往李谡脸上揩一把。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