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花厅内温暖如春,宾客桌上摆好了水果和点心,好客的主人就等客人入座。
江柠歌挑了个合适的座位坐下,并没有如同江清梨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潘氏身后。
这个行为又把潘氏气得够呛,不过经历了方才的事,让她觉得江柠歌是个口无遮拦的疯子,在外根本不知道“面子”两字怎么写,再加上江清梨似乎言语得罪了宁王妃,因而暂时还没去找亲闺女的茬。
江柠歌乐的自在,这个季节了,王府竟然还有葡萄、蜜桃这些反季水果,可见王府比江府贵重多了,她摘了颗水灵灵的葡萄品尝,味道竟还不错。
花厅里的人不少,各府的夫人、小姐、少夫人,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寒暄声不绝于耳。
不过奉承中心永远都是宁王妃,毕竟宁王妃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也是主人家。
趁着旁人家常叙旧的空档,江柠歌饶有兴趣地边吃边环视今日到访的宾客,江清梨和潘氏自是不必说,其他人中竟还有几个眼熟的。
原身跟潘氏参加过两次京城聚会,倒是认识一些人,例如方才在门口和潘氏说话、面和心不和的王夫人;坐在对面正在言笑晏晏谈天的萧夫人,和她的女儿萧文妤;以及裕王爷的侧妃林氏……
萧文妤就是和江景书定亲的那个,她祖父是内阁大臣,地位尊崇,江延庭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就等江景书科考中了进士,择日迎娶萧小姐进门。
江柠歌瞧那萧文妤,模样清清秀秀,跟在萧夫人身边话不多,像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有些无聊,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姐扇,欣赏扇面上的题词,倒比素有才女之名的江清梨更像位才女。
这么好的小姐便宜江景书了。
那林氏倒是尤为善谈,一直在和宁王妃搭话,裕王在皇上跟前比宁王得脸,地位也更高,但林氏终究是侧妃,比不得宁王妃正妻之尊,再加上她与家中的裕王妃不睦,因而言语上有和宁王妃拉帮结派的意思。
江柠歌正瞧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潘氏压过众人声音的嗓门:“王妃,这是清梨亲手剥的葡萄,说专门孝敬王妃的。”
说着,笑容满面把手里一盘剥好的青葡萄搁在了宁王妃面前的桌子上。
未来的儿媳亲手剥葡萄给婆婆吃,这举动着实太过讨好,众人看戏似的把目光汇聚过去。
宁王妃只是淡淡道:“清梨有心了,只是这种事让丫鬟来做就行,王府中的庶女都不干这些事,你是千金小姐,这么能干这种事?”
见宁王妃并没有十分开心地吃剥好的葡萄,江清梨心里凉了半截,何况这话还有些贬低她的意思,她咬了咬牙道:“王妃喜欢就好,我在家也是这般孝敬母亲的,不过论孝心这都不及我家二妹妹,她可是顿顿自己做饭,做好了请父兄去吃。”
江清梨也不是吃素的,剥个葡萄宁王妃都嫌卑微,那就顺嘴提了提围着锅台转悠的二妹妹,看旁人都怎么评价。
于是宁王妃连同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江柠歌。
“是江家在乡下长大的女儿啊,小时候家里穷,女儿家都是小小年纪就得做全家人的饭。”
“可如今当了世家小姐,怎么还整日围着锅台转,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琴棋书画又不会,只能做饭呗。”
“真是可怜,虽说长的不错,不过也是掉价。”
“……”
纷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江清梨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有了江柠歌的对比,才显得她越发知书达礼。
宁王妃对江柠歌的印象平平,却因为捕捉到了江清梨不明显的笑而略略同情于前者,出言问道:“江二小姐会做饭?”
江柠歌面对众说纷纭而神色未变,浅笑道:“会,如今我的伙食都是自己动手做的。”
话音一落,众人似乎落实了心中的想法,看江柠歌的眼神愈加鄙夷。
“不过不是像大小姐所说,是我做好了饭菜请家中人来吃。”江柠歌接着道,“而是父亲和兄长觉得我做的饭菜可口,每日来我院中吃罢了。”
这话透露出的信息不少,原来这位江二小姐也不像江清梨说得地位那么低下,有独立的院子,父亲和兄长还日日陪她吃饭,那就意味着江家家主并没有陪潘氏用膳……
潘氏也听出来话外音,立刻解释说:“哪有日日陪着,不过去偶尔去一趟罢了。”
她这解释太过刻意,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又有人问:“你做的饭应该都是些乡下饭食吧?江大人和江公子也能吃得下?”
潘氏和江清梨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的事实狠狠打了她们的脸。
江柠歌道:“我父亲和二兄长都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若是没点厨艺,他们也不会时常光顾,你们觉得呢?”
这话倒不假,尤其是那江二少爷,时常流连于各大酒楼,是个刁舌头,既然他都常去吃,说明江柠歌做的饭菜不差。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