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醒醒,夫人身边的春画过来了,说请您去前院走一趟。”
江柠歌睡梦中被人叫醒,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眼前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像是古代小姐的闺房,布置没那么精致,至少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闺房。
床榻边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姑娘,方才说话的就是她,怯生生的,神色很是为难,仿佛本不想吵醒自家已经熟睡的小姐,又不得不这么做似的。
她穿越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年长些、打扮贵气的丫鬟,瞧见江柠歌还磨磨唧唧地赖在床上,神色十分不耐烦,阴阳怪气道:“二小姐您可真是‘老婆子纺线——拖拖拉拉’,奴婢多等会儿无妨,可老爷、夫人和咱们大小姐还在前院等着呢,你耽误得起么?”
声音嚷嚷得江柠歌心烦,头又痛,冷冷白了眼那春画丫鬟。
自己屋里的小丫鬟叫冬雪,小心翼翼地问:“春画姐姐,大、大小姐有没有说叫我们二小姐去前院是什么事?二小姐近日可乖了,什么都没做错。”
春画哼了一声:“没做错?二小姐把皇上赏给老爷的点心都偷吃了,还叫没做错事?果然是乡下来的乡巴佬,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要知道那点心可是御赐,二小姐她也敢?”
“还有啊,这回可不是大小姐叫她的,而是老爷亲自叫的,别什么都推到大小姐身上,大小姐可知书达理着呢,跟你们乡巴佬不一样。”
冬雪据理力争:“二小姐才没有偷吃!”
“有没有吃到夫人小姐面前辩白去。”
“……”
俩丫鬟争论的空当,江柠歌脑中涌入原身的记忆,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理顺了。
她穿成了江府的千金小姐,只不过从小被调了包,被乡下一家农户养大,月前才被江府上找回来。
春画口中的大小姐,便是占了江府千金小姐位置十七年的假千金江清梨,从小被江夫人当眼珠子肺叶子般精心养大,琴棋书画颇通,在京城素有才女名声。
旁人不知,江柠歌却一清二楚,自从原身回到江府,那江清梨便本性暴露,打压原身,设计揭原身的短,自己却装成柔柔弱弱小白花,纯纯一杯酸浓绿茶。
短短月余,江清梨借京中聚会,各大世家云集之时,让原身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姑娘出尽了丑,却极力营造自己大家闺秀的人设,茶言茶语给原身按了包括但不限于土、善妒、恶毒一系列标签。
江柠歌无奈扶额,原身这小姑娘也太弱了,如今她接手了这具身体和烂摊子,就不会再随意任人欺凌。
冬雪预感不妙,闷闷地给江柠歌穿上衣裙、套上鞋袜,以前都是这般,夫人或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过来叫二小姐,小姐她总免不了一通责罚和处罚。
春画仍在催促:“快着点,夫人说了,二小姐在农庄上干活麻利,半盏茶的功夫定能请到,否则……”
“住口!”江柠歌突然出声冷冷一喝。
春画下意识闭起嘴巴,不知为何,她瞧着眼前这小姐锐利的目光十分害怕,明明以前这江二小姐是最好拿捏的啊。
连冬雪都是一愣,没料到她们小姐会突然出声。
江柠歌当真被这婢女嚷嚷烦了,扬起一张漂亮且极具气势的脸,质问:“江家就是这么调教下人的?敢对主子出言不逊?信不信我回了老爷,让他把你这长舌割了,扔到庄子上去挑粪。”
春画到底是个刚满二十的姑娘,阅历浅,被吓得连忙捂住嘴,生怕舌头被割了去,心里却直嘀咕:这二小姐嘴皮子和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跟先前受气包的模样可不相同。
江柠歌从榻上起身,不忘补一句:“你大可看看,老爷会不会为了一介贱奴,驳了亲生女儿的请求。”
这回春画彻底不敢说话了,虽说二小姐在府中不受宠,可到底是老爷唯一的亲生女儿,毕竟连大小姐都不是亲的,说不定还真会允了那变态的请求,把自己割了舌头扔到庄子上。
房间里难得清静下来,冬雪取来披风,主仆俩跟随春画出了门。
外面黑透了,秋来晚风有些凉,一轮满月悬在南方。
借着月光,江柠歌看清了江宅的面貌,亭台、楼阁、石山、游廊,庭院偌大,处处精致。
也是,原身记忆中江家家主江延庭是礼部尚书,三品大员,家宅奢华些也无不对,合着就亲生女儿的院落闺房寒碜呗?
可见这一家子对原身有多差劲,江清梨把原身陷害的有多深。
到了前院,江柠歌远远瞧见屋中的人,江延庭坐在主位,正面无表情的端着茶盏饮茶。
左下坐着江夫人潘氏,大晚上还穿着金戴着银,油头粉面,看她那打扮和座次,江柠歌看明白了,这潘氏明面上是江家的当家主母,却并没有面上那么风光,至少江延庭没有太过宠爱她,否则不会不坐主母的位置,而坐下位,深更半夜还不敢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