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我跟鸣人离开了医院,一起去一乐吃拉面。
平时一吃拉面就肯定高兴地叽叽喳喳的鸣人这次罕见的没说话,面对热气腾腾的拉面居然没元气满满的立刻开吃,那副没食欲的样子跟要死掉了一样,吓得我赶紧问他怎么了。
“阿喏,小樱酱,我说啊,”小鸣人肉肉的脸上鼓成一团,问我:“佐助的病,很严重吗?”
这是担心小伙伴担心的吃不下饭?
“不是特别严重,”我选择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今天我已经把他治好啦,用不了多久佐助就会醒过来啦!”
鸣人沉默着,过了会儿才说:“小樱,你知道吧,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嗯。”
“呐,他们走的时候,我太小了,没有一点感觉,爸爸妈妈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我一点也不明白……”鸣人低着他的小脑袋,那双湛蓝的眼睛藏在灯光的阴影下,“可是我啊,我在知道佐助变得跟我一样的时候,我居然有那么一点点高兴,”他顿了下,强调:“就只有一点点。”
“可是佐助他和我不一样,和父母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很幸福,所以现在、现在才会那么伤心难过吗?”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就觉得自己是个大混蛋。”
他说的断断续续,抽着鼻子,喉咙涩涩的,我怀疑他是不是要哭了。
哦……原来不只是担心小伙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小伙伴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世界非黑即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一点余地都不留。
面对这样真诚纯善的发言,我觉得自己这个灰不拉几的成年灵魂好难堪。
嘶……我该怎么告诉他,你这么想很正常,点儿问题没有,因为是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寻找认同,而得不到认同的人就会埋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心理自我调节的一种手段罢了。
这么想想我就由衷地觉得自己有教坏小孩子的嫌疑。
但还好我有上辈子观摩表人格樱教导佐良娜的经验……
“八嘎!”
我攥起拳头狠狠地给了鸣人一个脑瓜崩。
呐~就是说啊,佐良娜小的时候表人格樱宠的跟什么似的,打不得骂不得,才让那个小鬼长大后那么嚣张,居然问出了‘妈妈你真的是爸爸的老婆吗’这种八嘎的问题,要我说,就该在孩子还能打的时候好好给他们来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家长的权威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
孩子有疑问怎么办?
打一顿就好了。
所以决定了,把鸣人佐助教育成为对木叶有贡献的好忍者,不给妻子孩子添麻烦的好丈夫好爸爸,这,就是我的忍道!
“啊喏撒,啊喏撒,”鸣人捂着自己头上的包,眼泪汪汪:“小樱为什么突然打我啊?”
“因为鸣人是八嘎,”我挥挥拳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啊,每个人都会遭遇痛苦不幸,感到愤恨,然后不由自主地去埋怨、发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有时候埋怨命运和周围的人没什么用,但真的很爽啊,”比如我上辈子天天在心灵空间里辱骂宇智波佐助,就很爽,那可是我寂寞时光里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当然,也要注意分寸,不要发泄的太过。”要都跟宇智波斑那样,烦了就把世界犁一遍,那人类迟早完球儿。
“面对失去什么带来的痛苦、愤怒、埋怨……甚至是要去杀了什么人搞复仇什么的,不管你选择怎么做,最终的结果终究是选择学会放下,然后带着逝去之人的那一份往前看,人就是这种不管怎么样都会怀揣着希望什么的活下去的生物。”
“啊嘞——”鸣人捏着筷子歪头,“虽然听不太懂,但小樱酱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
我无语,“总之一句话,佐助失去家人已经成为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与其在这里白白担心他,不如努力去成为他新的家人,让自己成为他活下去的新的希望,有人陪伴的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从现在就开始陪在他身边,在黑暗还没完全占据那孩子内心的时候就像太阳一样占据他的内心,成为比仇恨更加重要羁绊,这样的事只有鸣人做得到,这样的话,那小子后面就不会嚷嚷着什么斩断跟鸣人的羁绊那种蠢话了吧?
毕竟一个细线,斩了也就斩了,换成钢筋的话,还斩个屁,根本就不会有那种要斩断的欲望吧。
“吆西!”不愧是鸣人,一根筋就是好忽悠,他一拍桌子,当即决定:“那就这么决定了,佐助那家伙,没有爸爸的话,以后我就是他爸爸,失去妈妈的话,我就当他妈妈,不会让他继续痛苦下去了!总之,有话直说,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忍道!”
“……”
……沉默
不管是默默做面的手打大叔,还是正在热情招呼客人的菖蒲姐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