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之昏迷时做了一个梦,四处暗无天日,万籁寂静中有女子隐隐的抽泣声音,他努力的揉了揉眼,一步步探索,一身缟素的女子若隐若现,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江浔之想要问她是谁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不知何时,江浔之手上多了一把剑,那把剑仿佛有自己的思想,根本不受控制,直奔那女子心脏而去,深入血肉的声音十分清晰,女子闷哼一声:“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啊......”
江浔之用力摇着头示意不是自己的本意,可好像一切都晚了,那女子跪坐在地上哭着哭着又疯癫的大笑,起身一步步向后退去,江浔之试图伸手将她拉回来却发现无济于事......
猛然惊醒,看向床边的姬玉茗,她整个人将脸埋在臂弯之中,半露出的侧颜宛如婴儿般稚嫩,鬓角的碎发贴在面颊,还有几根不知何时悄悄溜进了嘴角,江浔之伸手将那些碎发整理至耳边,动作轻柔细腻,可还是惊醒了姬玉茗,如梦初醒的女孩带着些奶娃娃的腔调:“你醒了!我去叫军医!”
江浔之拽住她的手腕:“我饿了。”
“额,那,我去给你煮碗粥吧。”
“好。”
原本打算的很好,要给江浔之好好补补身子,可一时间她不会做饭的事最后只能用一碗粥应付一下了,毕竟是亲口答应江浔之给他煮粥,姬玉茗不想假借他人之手就谢绝了其他厨子的好意,似乎过了很久,她才端着这碗精贵的粥去找江浔之。
江浔之坐起靠在床上,整个人盯着受伤的腿发呆,姬玉茗一进门就发现他整个人都恹恹的。
“我问过军医,你的腿只要精心养护,不会有影响的。”
“当真?”
“军医说的自然不会有假,不信你可以问娉婷他们啊!”
“不必,我信你。”
“既信我,那就好好养护,以后要多加小心了,万不可像这次一样了,不然腿就真的废了。”
姬玉茗将粥吹了吹递给江浔之,江浔之浅尝了一口,一阵愣神,迟迟未动。
“怎么,不好喝?”
“你,放糖了?”
“嗯,我怕你嘴里没味道,就多放了些糖,怎么?你不喜甜?”
“不不,很甜,很喜欢。”随即将勺子放置一边,一口闷了一整碗,也许是喝的太快,止不住的咳,姬玉茗不停的安抚他的后背......
“水......”
姬玉茗伸手刚打算倒一杯水给他,江浔之之间将壶拿过来,开始往下灌。
“你,很渴?”
“许是躺了很久的缘故,有些,渴。”江浔之极力掩饰。
“那我再给你弄些水!”
“不必了!我,现在不渴了,不用麻烦了。”
“其实你不必觉得麻烦的,你救过我,庇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呢,你助我,我护你周全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朋友?”
“嗯,若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阿浔。”
“阿,浔?在千机门师父师兄都叫我玉儿,秦,那人叫我阿玉。”
“那我叫你,阿茗,如何?”
不是玉儿,也不是阿玉,而是只有他才会称呼的“阿茗”?所以自己算是他另眼相看的人吗?
“好。”
姬玉茗盯着江浔之的眼眸,他的眼生的很好看,仿佛是一池春水,一眼望去就会沉溺于此,脑子慢慢变得空白,连这个好字也是脱口而出。
姬玉茗楞在那仿佛被人将灵魂抽离了一样,盯着江浔之,貌似看着他的双眸就能跟他进行灵魂上的交流,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感觉这交流从何而来。
晚间探子来报,秦放的人马已行至崇州,短短一日的时间崇州就已经沦陷,胡狐圣女阿依慕也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好一招声东击西。”江浔之不由赞叹秦放的头脑,利用崔岩来扰乱自己,又一招声东击西拿下崇州,目的非常明确,他就是为了帝王木!如今又有了阿依慕,全是如虎添翼了。
“是属下愚笨,丢弃了胡狐圣女,请世子责罚。”娉婷赤红着双眼。
“世子若是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娉婷是为了救我才不顾一切的。”
“事已至此,也不能全怪你们,是我小看了秦放,他这次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利用崔岩在我们最薄弱的时候发起攻击,在最混乱的时候劫走了他一直追捕的阿依慕,又拿下崇州直取帝王木。他的演技是一如既往的好。”
“帝王木?不好!”姬玉茗神色一紧。
“怎么?”
“帝王木材质坚硬、手感温润,颜色鲜活,是制作傀儡极佳的材料,这本没有什么,可偏偏秦放又劫走了阿依慕!他是他要的不只是帝王木!还有嗜血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