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成功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成功。
她看着摇摇欲坠的新世界,那是在她的力量下生生撕裂出来的一个新时空,可是新的时空太过不稳定,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
新世界里的人类或是聚在一起哭泣,或是发疯似的尖叫,他们都以为自己看到了世界末日。
桃叶想到了桃子,那是一个和平日无甚差别的午后,她不过是和往常一样游手好闲,四处游荡,偶尔打抱不平,帮人类赶走妖怪。
桃子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一旁的妖怪正在撕扯着她父母的身体,桃叶解决了妖怪,把桃子抱了起来。小姑娘一连发了几天高烧,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忘记了以前的种种,每天跟在桃叶的屁股后头。
就这样,桃叶多了一个徒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吗?
她心里开始有了如果人类能和妖怪分开就好了的想法。
现在,只需要再多一点力量,她就能实现自己的想法了,在新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想桃子一样的小姑娘了,大家会安稳又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桃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不断地流失,汹涌的力量朝着新世界的中心聚集,在那里凝聚成一个新的支点,将新世界稳稳定在它该在的地方。
“拜托,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桃叶划破自己的手掌,她的鲜血也顺着力量不断地输送到世界中心,在桃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灵气在鲜血的指引下也一起朝中心汇集,他们在空中旋转,压缩,爆炸又挤压在一起,新世界慢慢从旧世界分离。
桃叶不甘心地看着新世界还差那么一点就能完全和旧世界剥离开来。两轮红日照在自己的世界上,新世界里,人类正在欢欣鼓舞地庆祝这一场浩劫的结束。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成不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里面充满了幸灾乐祸。
“是啊,还是太勉强了一点。”桃叶点点头。
“你,你……”声音还以为桃叶会反驳他,没想到桃叶竟然会赞同他,一时有些语塞。
“不过,勉强一点也不算什么。”
桃叶说完,张开手,她终于完成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没有和桃子好好说一声道歉,也没有好好把桃子养大。
她的身体化成了风,风停在了两界交汇之处,行成了一道结界。
世界回归了平静,只不过这一次,是一个不一样的平静。
山海经里,人类绝迹,成了一个只有妖族和神族的世界。新世界里,只有人类,他们再也不会受到妖族的威胁,只是,不管是哪一个世界,都不会再有一个叫桃叶的姑娘了。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山洞里的声音开始了狂笑,几道利箭唰地一下在结界上扎出了几个大洞,“看看这个蠢人,结界有什么用,幸好刚才我收集到了这个人的血,没想到会被自己的血破坏掉自己的结界吧。再来!”
“怎么会,怎么会……”山洞里的声音平静了,如果桃叶还在,她肯定会发出一声耻笑,为什么这个声音会以为自己蠢到不留一点后手?自己的血是那么好喝的?她早就算计到了这一点,在手心里抹了毒药,血顺着手心低下,将那点毒都带进了祭台上。
画卷继续展开,桃子出现了。
她拾起师父掉下的弓箭,背在了背上,和陶佳禾不一样的是,没有声音,没有画卷,桃子只能通过师父此前给她留下的只言片语来猜测事情的真相。
幸运的是,她发现了一个可以穿去新世界的通道,不幸的是,陆陆续续也有妖怪发现了这些通道。
桃子离开了山海经,去了另一边,在那里,她就是新世界人类的守护神。
画卷合拢,故事结束。
陶佳禾挥挥手,结界消失在眼前,山海经世界和新世界再一次互相对对方展示了自己的真是面貌。
新的力量朝着新世界中心齐聚,消失的灵气慢慢被新力量挤出来,他们在空中交换着位置,又亲密地纠缠在一起。
同一座山,同一座祭台,只是不同的人在献祭自己。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气势磅礴,两边的世界安静地进行着物质的交换,陶佳禾的脸色渐渐苍白,这个中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仿佛要把她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一口。
陶佳禾不怕自己变成渣渣,她只怕好不容易这么多年碰上一个能过来的她,她浪费了桃叶和桃子这么多年的心力。
在陶佳禾没有看到的身后,灵气慢慢在这个世界复苏,万物生长,冰雪消融。
绿色就像是一副展开的画卷以昆仑为中心朝着四方铺展。
神族从沉睡中苏醒,妖族在欢庆,这欢庆的人群里,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当扈找到了自己的族群,他是被白少爷抓去的人间界,本以为自己生命无望,没想到柳暗花明,不仅活着还回到了家,现在沐浴着灵气,正和朋友们在吹牛,自己当初在人间是过着多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