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递上一碗燕窝羹,华翎捧着一勺一勺地喝了干净。
喝完之后她恢复了一些体力,也感受到了更多的疲惫,这半日的功夫,她提着心又吊着胆,如今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是,谢珩不会骗她的吧……华翎咬着唇在殿中走来走去,不由又陷入到另外一场担忧中。
素芹对她的愁绪一头雾水,但见她身上的汗水黏着衣服,忙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公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浴房中,华翎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地沐浴。
出浴后,她仅穿着小衣趴在床上,肤白胜雪。素芹轻轻地将西域供上的凝香露倒出一半,涂在她的身上,肌肤柔嫩,侍女根本不敢用力,唯恐留下一个红印。
然而眼光一转,不经意间往上扫到华翎的下颌,她的动作猛的一停。在耳垂靠前的地方,赫然有一道淡红色的指痕!
这是谁留下的!侍女的心直直地往下沉,嗓音干涩,“可有人对公主不敬?”
虽然心悬在半空,但热水激发了华翎的睡意,她半合着眼睛,模模糊糊听到贴身侍女问的话,下意识软软说出了一个名字,“谢珩。”
只有他,也唯有他!
***
谢珩下了衙门已经是下午申时,由于他的母亲定国公府的老夫人着人催促,他带着长随骆东回了定国公府。
平时,他都是歇在他自己的长信侯府。
他要回来,整个定国公府都惊动了,纷纷到老夫人的面前献殷勤,期盼着能和他见一面。老夫人深深知道幼子喜欢清静的性子,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让谢珩到她的福康堂用晚膳。
定国公身有暗疾,一般在京郊修养。席上只有谢家老夫人和大房的夫妻三人,丫鬟打起帘子,谢珩走进去看到兄长和长嫂也不意外。
他们是谢贵妃的亲生父母。
“珩儿,快快坐下,母亲看你又是瘦了,定是身边的人没照顾好你。”老夫人一看到幼子就忍不住念叨,谢珩坐在她的身边不置一词。
他已经猜到母亲下一句会说些什么了,果然,接着谢老夫人又提起哪一家的姑娘多么聪慧可人,谁谁的女儿又多么贴心细致。
“先前几年你一直不在家里,母亲也不好操办你的终生大事。可眼下,我们谢家无人敢欺,你也不必再去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地方拼命,也该娶一房媳妇让母亲抱孙子了。”
谢珩舀着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品味,闻言撩撩眼皮,“大哥的膝下孙儿都有了,母亲不缺孙子。”
谢珩的大哥如今在府中都称大老爷,儿孙成群。听他这样说,谢大老爷笑了笑。
“那不一样,母亲想要抱你生的孙子。”谢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她确实不缺孙子,可幼子膝下空虚,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
谢珩不说话了,谢大夫人,谢贵妃的母亲忽然插了一句话,那也是他们夫妻两人过来的目的。
“五弟,贵妃娘娘说宗室中的王妃长公主也想与我谢家结亲,私下都去她那里讨好多次了。”
谢珩放下手中的勺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反应冷漠。
谢大夫人却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说的起劲,“娘娘觉得五弟你风姿卓越人中龙凤,寻遍建康城,恐怕皇室郡主也只堪堪入眼。皇室公主都不行,太过娇蛮,入不了我谢家的门。”
她的话音落下,谢珩的眉毛骤然拧起,重重地放下汤碗,黑眸盯向谢大夫人,不冷不热地开口,“大嫂,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
他动了薄怒,连谢老夫人都吓了一跳,谢大老爷连忙拉着一脸怔然的谢大夫人起身赔了个不是。
“五弟,你大嫂一时心急失言了,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谢家亦不是铜墙铁壁,皇家的事情终归是不得轻易妄言,大嫂以后要记住了。”谢珩语气微冷,谢大夫人反应过来连忙应是,不敢再吭声。
堂中一时安静下来,谢珩用了些炙肉,喝了两口茶,也没了兴致,起身就和谢老夫人告辞。
他要回院休息,谢老夫人也不拦着,只是挥手让房中的一个婢女跟了上去。
那婢女长着一张白净的鹅蛋脸,粉面琼鼻,红红的樱桃小嘴含着羞涩的笑意,灯下看去是个难得的美人。
谢老夫人的用意很明显,那婢女也心下得意,主动上前为谢珩打门帘。
谢珩停下了脚步,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在意图靠近他的女人脸上扫了一下,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母亲,这等姿色,儿子看不上。”他冷声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嫌弃与挑剔的反应让那个内心窃喜的婢女霎时白了脸色。
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又让她退下,和谢大老爷夫妇两人抱怨,“也不知道珩儿是什么样的眼光,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
谢大夫人想说康王之女安阳郡主,这也是她今日挑起话头的缘由,然刚被训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