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喧嚣的一切突然有一瞬间的撕扯,叁水的心被刺痛了下,各种思绪克制不住地快速发散,都奔着她不能接受的方向狂飙着,不,不会的,明明交代好的待在店里的,有福能去哪。
她的心毫无预兆地慌张起来,拎一堆东西冲进了店里,四下张望,视线里还是没有出现那抹白色的身影。她注视着店员急忙开口,甚至有些结巴了,“请问,刚刚那只白色,白色萨摩耶去哪了?”
店员看叁水一副脆弱应激的姿态也有点慌,他掏了掏脑袋努力回想着,“几分钟前出去了,吧?”
“几分钟前”,叁水的语气压抑不住地焦躁,“几分钟前是多久啊!”她扔下了手上的东西,在店员探过来的奇异目光里她感到脸上火在烧,又猛的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别人,低了头暗暗道了句抱歉,说完又失了魂般,霎时有些头晕目眩,她晃了晃神,撑着走了出去,留下咂咂嘴没说啥的店员。
眼前是拥挤的人群,叁水脑筋突突直跳,她觉得好像任何一个方向都是有福的幻影,来来往往,她汇入人流,被碰撞地趔趄,被堵着走走停停,世界安静得可怕,应接不暇的色彩绕得她眩晕,只能听见脑海里如刺般的轰鸣。察觉不到的流逝的时间如一根针悬在脑海里,尖锐的那头连接着有福的身影…
她不能再继续想了。
……
没有目的地,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没有一切的声音。只有刺眼的灼阳,只有一双又一双不是它的眼睛,只有天边滚烫的火烧云,只有哪里都拥挤的人流,只有路灯凛冽的冷光,只有永远是下一个的路口。
叁水上了天桥,双腿麻木,眼睛腥红,有路过的行人匆匆一瞥这瘦削的背影,唏嘘一声又是怎么被打倒的年轻人,便收了流露的几分同情,继续一头扎进夜色里。
胸膛里每一秒呼吸都沉重,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狠狠扯倒,脑子肿胀得令人抓狂。叁水卸了力把自己托在天桥围栏上,歇一会,就一会儿,风吹得脸颊忽然湿热,她看着远处,哑然失声。
常在天桥摆个摊糊口的牛奶奶,这会子已经盯了叁水许久了,她见惯了人来人往,城市里这一架天桥,和无数个这架天桥,沉默地埋葬了许多生命,埋在庞大无声的时间河流里,人们骄傲地来,再被碾碎了走,破碎后重构,站起来的是个脉络活韧的躯体,倘若这站不起来,
她想想还是喊了声“诶,那边的妹子”
叁水没有反应。
牛奶奶急了, “那边的,蓝袄子的”
蓝袄子的背影微微凝滞,片刻后脑袋咔巴咔巴转了过来,几颗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偏偏叁水还没有意识到,
“您喊我?”
“是呢,是喊的你,小姑娘过来说话”牛奶奶朝着叁水连连招手。
叁水眨巴一双呆滞的眼睛,木木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