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这话直接封路,使得他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高启强顺势一转,将话题挪到了陈书婷身上,“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几天,婷婷啊,总是问起你,说北辰区的那次事情,她想跟你说说,你呢,又不来见一见——”
音调拖尾,忽然收束:“当时在北辰区,夜袭我们的,你知情吗?”
这句话问得突然,想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不回答,反问道,“这话你问过别人吗?”
她收起那副嬉笑,道:“你有了怀疑对象,就没必要来问我了吧?”
他是来求证的,这阵子的调查结果让他心里有了一二猜测,如果外部没抓到线索,那就只可能是内部出了问题。
谁敢这样做呢?
他肯定会琢磨明白,对方气势汹汹地杀过来,自己的车都被砸碎了,本人却没受什么致命伤,反倒是陈书婷被刮了一刀,这不符合常理。
“这么危险的事,她竟然不跟我商量一下。”高启强了然垂眸,黄翠翠虽未确认,但她的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狠肃的表情丝滑转换,面带心疼,叹息道,“这,这真的是太恐怖了,啊呀——她怎么能——”
“啊?等等!”她震撼道,“你一点点都不生气吗?”
高启强演技精湛,她甚至分辨不出来他此刻的神态到底是演的,还是真情流露。
要知道,陈书婷的人砸碎了高启强的座驾,并非是假戏真做,而是奉命给大姐夫一点警告。
其一,她不满于高启强要用人命做阴谋逼迫莽村停工;其二,她不满于高启强在晓晨被绑架一案上退让的态度。
该委婉的时候往上莽,该凶狠的时候却收了獠牙。
高启强保证不会放过莽村,但这种仇,当下不报,以退让揭过,日后就没有报复的理由了。
莽村那帮人的德行,是一定会这样恶心人的。
他们可不讲道上的规矩。
“我生气?说到底,婷婷是为了这个家的基业,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心疼还来不及,”高启强笑得两眼弯弯,“找老婆,就得找这样的。”
至于砸车警告?拜托,婷婷当年警告的手段,可是直接派人拦路殴打,亲自上手勒脖子的!这次只是砸了车而已,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她爱我呀!超爱我的!
黄翠翠瞠目结舌。
好炸裂的逻辑,却那样令人信服。
“你要这么说的话,”她双手竖起大拇指,“那你真的,我服了,你真是纯爷们,纯的。”
“哪里哪里。”高启强谦虚道,随即转了话题,“过一阵子,小龙就要放出来了嘛,要不要大家重聚一下?”
“没空。”
“噢,噢——那晓晨过生日,你总要来。”
“我忙。”
“没关系,就让老默带着瑶瑶过来嘛,”高启强免疫了她的斜视,道,“韩飞你可以带走,朋友嘛,有些事情,总是糊里糊涂的——你帮了我一个忙,算我谢谢你。”
她在外面追着张家兄弟不放,倒把程程逼的出了蠢招,高启强想,程程蠢就蠢在腕子不够狠,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张大庆,再把尸体扔到运沙车上,那么他和书婷会更加被动。
他把韩飞给她,算是将之前的事,包括北辰区夜袭事件被陈书婷拉进去陪打、小虎押住瑶瑶,以及之后的她砸陈书婷的赌场,甚至连同她追查张氏兄弟的事情,全部抹平,垒了个双向台阶,把双方都放下来。
*
高启强是懂拆屋顶的,让她去参与高家迎接唐小龙出狱,她是万万不肯搅合的,但要是让她去参加晓晨的生日,说不定她就能同意了呢?总要给她和陈书婷牵线搭桥重修旧好的机会吧?
由此可见,破窗理论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世智慧。
操弄破窗理论可以,但不要真的半夜来砸她家玻璃。
首先察觉到异常的是老默,他直接从床上翻起来,开了卧室门就要往窗边追。
她跟在后面拉住他,刹那间,二人在夜色中短暂地交流过眼神,确定好分工,老默守家保护幼崽,黄翠翠踩着窗框翻身跃出。
其实按照原剧情的战力设定,陈金默去出手更有压倒性优势,但她担心对方追上了头,拦臂一个抱锁把人家弄死,她好不容易守护下来的家庭再次破碎,六年白干了。
这个夜半访客的身形是个男人,姿态并没有多么矫健,甚至有些时候会显得笨拙沉重,不像是个经过特殊训练,在生死间摸爬滚打的惶犯,反倒像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普通人。
她鲜少被动追击,囿于身体素质所限,她一旦追人,便多是主动突袭挑衅,眼下半夜起床仓促应战,身体机能跟不上,险些令对方滑脱。
对面那个要真的是训练有素的,她绝对追不上。
但对面是陆涛,她咬咬牙,不要肺地跑,尚能缩小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