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下沉的日头问道。
“大人一行当会迟上一个时辰,临行前大人特命属下先行护送大小姐进城休整。”
“如此,那便一刻钟后出发,先进城再等爹爹吧。”李萧然接了水,道。
鹰隼长啸,惊空而来。
此处空旷,渺无人烟,亦无牲畜,何来鹰隼?
绪风当即反应过来不对劲,忙起身探查。
“不好,是探查的鹰隼,附近可能有流寇。”绪风蹙眉道,“银竹你快些护送小姐上马进城,此地不宜久留!”
李萧然闻言有些惊慌,但表面看上去倒还镇定。
仓促间,只见不远处的小山后一队人马正朝此处奔袭而来,眼看就要上官道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何尝见过此等阵仗?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一个翻身上马便扬鞭而去,难为她手中缰绳还在颤抖。
“他们有箭,小姐别回头快走!”绪风只回头一望,却见后头人马约有十数人,皆是一副异族装扮,身上还背着箭镞。
是西夏人!
李萧然哪可能回头,只一扬鞭便往青城方向奔去。好在她虽旁的防身功夫不行,但马术称得声上乘。
“昂聂!前面好像有人去青城报信了!”一异族人正骑着马对身侧的领头道。
“这大昭人当真阴险!”昂聂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原先只想探查一番七皇子踪迹,却不想伪装被人识破,辗转至今。
“去!把那三人杀了!此行必不能被顾君则所擒!”那人咬牙道。
却见那一伙人全数更了方向,径直往李萧然三人处疾驰而来。
电光石火间,却见一人已追上垫在最后的绪风,正举着刀要往他身上砍来。
只见绪风一个侧身,顺势拔了挂在马匹上的剑,剑身出鞘,三两下间已然转守为攻,兵戎交错间带着昔日军中肃杀。
剑光如影,大开大合,一招一式之间气势纵横,此等人物,绝非鼠辈!
是...是武威老将军的风云剑法!
那人惊得勒住马退后一步,莫非此人属凉州军?
待那贼人愣神时刻,绪风长剑一起,剑招倏变,只一式便贯穿了他的胸膛。
昂聂见自己人落下马来死不瞑目,当下气急上涌,道:“来人,放箭!”
绪风离贼人最近,当即反应过来凌空挽了个剑花,向弓箭手刺去。
昂聂此刻方才正视起眼前这个杀气凌厉的少年郎,顾不上其他,举刀唤所有人朝其攻去。
虽道绪风剑术已至上乘,但依旧寡不敌众。
后头打斗声愈演愈烈,李萧然闻之回头,见绪风一人招架不急,身上已有数道伤痕,忙对身侧银竹道:“你回去帮他!他们追不上我!”
“小姐!!”银竹道。
“莫管我!快去!绪风不能死!”李萧然侧头催促。
银竹无奈,勒了缰绳回头。
那昂聂又见一人回头,淬了一声道:“还怕你不回来!来人!都给我上!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昂聂!还有人跑了!”
混乱中,有一贼子见着李萧然的身影喊道。
“奶奶的!”昂聂望着李萧然的方向骂道,随即从行囊中掏出箭镞,挽弓搭箭,正对着李萧然身下的马匹。
正在奔行的李萧然对此全然无知,心急这十里路怎生得如此遥远。
却不想行进之时,身下马匹猛然长啸一声止住了脚步,径直往地上倒去。李萧然仓促不防,重重从马匹上摔了下去,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道方才止住。
这贼子怎也学得“射人先射马”!
李萧然双手护着自己,脑子里只一片空白。
五脏六腑似是移了位置,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李萧然刹那间不曾喘得上气来,那一瞬只觉得天昏地暗,待过了几息方才察觉左手臂传来钻心的疼。
却道远处似乎传来马蹄声,纵然此刻李萧然已无法顾及,但昂聂却猛然睁大了眼,道:“不好!是凉州军来了!去!把他们都活捉了做人质!”
一波波打斗,饶是身经百战的绪风也渐渐疲于下风,他原本身上留有旧伤无力长期作战,如今全力挡了一刻早已力竭,一不留神便被三两贼人架刀擒住。
见绪风被擒,银竹心下也慌了神,她并未真正上过战场,虽武艺高超,但到底心性不稳,不多时也被贼人所拿。
“跑啊?我叫你们跑啊?!”昂聂拿着不太熟练的中原话淬道。
李萧然此刻正被人捆了与绪风银竹一道押着,左手传来的疼痛早已让她面无血色。
昂聂盯着她看了许久,视线却移到李萧然身上的玉佩,瞳孔一缩,将玉佩拽了下来。
“好哇,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你小子竟是武威将军后人!”
那玉佩本是外祖父在李萧然四岁时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