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找她有什么事儿?
虞落心里大惑,但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绕过重重叠叠的花影,来到花厅,此刻这里正上手坐着皇帝老儿,下方是太子,丞相和爹爹。
虞落过去的时候向众人行了礼,那皇帝老儿又将她夸了个遍,夸得她通体舒畅。
就在这时,那皇帝老儿含笑看了太子一眼,“你不是有事找月丫头吗?带她玩去吧。”
虞落看了云歌一眼,云歌笑着对众人一拱手,顺手牵着虞落的袖子,将她拉走,“阿落,你随我来。”
虞落僵笑着拜别众人,随后凑向云歌,恶狠狠低声警告,“太子殿下,别随便动手动脚的……不然……”
云歌侧过目来,那丹凤眼压得极弯,“不然如何?”
“我要你好看!”
此时虞落已经被云歌拽到了花厅之外,花廊之上,虞落瞧着避开了花厅之内皇帝老儿等人的视线,一把甩开了云歌的手。
云歌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月落,你便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虞落皱皱眉,“那好。太子殿下想我如何报恩呢?”
虞落歪歪头,“我没什么好东西给殿下……我那些小玩意儿想必殿下早已司空见惯了……”
“殿下赠我一方手帕,我还殿下一个香囊吧……”
虞落从腰间正要解下香囊。那香囊系得很紧,一时竟拆不下来。
虞落同那香囊奋战间,忽觉腰间一空,一只手摘下了她腰间佩戴的红莲玉佩。
那玉通体莹白,唯当中一团火红,中间便细细雕琢了一朵红莲,在日色下灼灼欲燃。
虞落立时便要去抢回玉佩,“太子,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云歌将那枚玉佩举得老高,看着虞落踮着脚,跳着脚来够,忽然又笑开了,“为何这个不行?”
虞落鼓起脸颊,“这是我爹爹和娘亲在我出生之时传给我的玉佩,这个玉佩太重要,不行!”
“再好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物什,能有你性命贵重么?”云歌扬唇反问。
虞落眉头皱得很紧,嗫嚅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十分难为情。
云歌却将玉佩揣入怀中,揉了一把虞落的双丫髻,惹得虞落怒目相视,随后大笑着离开了。
虞落看着云歌的模样,一时纠结地捏着手指:要不要告诉云歌那块玉佩是他们月家传家的呢?
云歌这是要入赘他们家了?
可是,哪家敢让太子殿下入赘啊!
便是如今朝堂上与武将月家平分秋色的文官楚家,怕也不敢吧!
***
时间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虞落和楚青聆及笄礼将至。
这日,又是暮春,云竹书院午后时分。
云竹书院是京中贵族子弟和贵族女眷入学的地方,分为云院和竹院,贵族子弟在云院,贵族女眷在竹院,但所学大同小异。
该有的君子六艺,都学,经史子集,都学,诗词歌赋,都学……而唯有女眷多学一个插花和女红。
这日下午便是一个插花的课程,虞落拖着步子,打着哈欠,自回廊走过,刚转个弯儿,便看见迎面走来楚青聆,还有那云歌。
嫩绿色衣裙的少女,容貌清新秀丽,然而却插了满头亮晶晶的珠钗。此刻她正围着身边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叽叽喳喳。
身边那个少年面上却无什么不耐的神色,容色淡淡,仿佛玉做的面容在午后清浅阳光照耀下如暖玉生辉,光华熠熠。
然而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那少年墨画似的眉舒展开来,狭长的丹凤眼压弯,便扬起一个笑意,“阿落。”
叫得这么熟稔,听起来怪不得劲的。
虞落遥遥对着云歌行了个礼,便一扬脖子从回廊另一端走出,并不打算与他们同路。
朝歌好笑地摇头,对着身边忽然噤声的清灵淡淡嘱咐,“失陪了。”便抬步追上了身影消失不见的虞落。
朝歌踏出回廊,阳光普照,柳暗花明,虞落的背影雀跃在不远处。
她本该如此的。
可是她好久没在他身边此般放肆。
她,还没认出他。
他忽然想起前不久,那青灯古刹,那檐下寒雨,那伤重时互相依偎,望向对方的那一眼……
浸润在鼻端的同样的淡淡草药香……
可惜,彼时他不敢暴露身份,她大概不知道那便是他。
思绪被拉回只需要一瞬,前面突然出现,同虞落并肩而行的那颀长身影,不就是楚青影那小子吗?
***
虞落为了不给自己添堵,看到云歌同楚青聆后便选了另一条路。
然而没行多久,意外碰到了楚小子。
楚青影,长相同月引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