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相继来看望了岳雯,发现自己的女儿除了额头多了个胎记还有眼睛变得不一样了也没什么不同,便嘱托沈平青好生看顾到她。
在府中呆了十多日,偶尔有平时两府交好的夫人小姐看望岳雯以外,她就一直被沈平青押在床上歇息,岳雯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好在沈平青终于安心,觉得她好的差不多了,也晓得最近约束她太过,便偷偷安排带她去茶楼听书。
“清茶园新来了位说书先生,阿雯我带你去吧。回来不许跟他们提!不然挨揍的是我。”
“好的哥哥,我绝对不说。”
“把面具带上吧。虽然我觉得你这模样与从前并无不同,但是我怕又有登徒子来调戏你…”
她戴上了面具,“走吧哥哥。”
“嘿,你现在真的比以前听话多了。不晓得还以为换了个芯子。”这句话刺醒了做梦的岳雯。
“嗯,换了…”她淡淡应道。
沈平青牵起了岳雯的手,“跟你开玩笑的傻妹妹,你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乖巧可爱。”
到了茶楼岳雯心不在焉的听着,认真听书的沈平青倒是骂骂咧咧的,“什么妖魔鬼怪?这换个新地说书先生讲的什么玩意啊?走,阿雯,我们出去逛街给你买新衣裳好了。这个人说的神神叨叨狗屁不通,晓得是在听书。不晓得,老子以为他在下降头。”
岳雯咧开嘴笑笑,她也就听见那人说什么百年一遇的天降灾星,什么凡人要顺应天道。
“他或许是从仙山下来的人吧。哥哥不喜欢听,我们就走吧。”
后面逛街还挺开心,一直快到天黑才回去。
“阿雯眼光不错,我觉得这身衣服穿上我比平时更加英俊了。”
“那是我哥哥长得好看!”
二人说说笑笑走回家,刚拐过路口,沈平青就觉得不对劲了,周围人声鼎沸聚满了人群。
“等等。”
他们躲在拐角处观望,看见自己家的门口被重兵围守。
“阿雯,看样子出事了,我们不能回去了。”
“爹娘他们怎么办…”
“你别急,面具借我。”沈平青戴上了面具,走近了那群人。
打听一番后他愤愤而回,“阿雯,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沈平青把面具戴回了岳雯脸上,很快的把她拉走离开,他带岳雯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阁楼上。
他推开窗户看向窗外,这里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沈府正门的一举一动。
“小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躲着,在门口看着爹娘着急的模样。一晃,这里已经破旧不堪,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岳雯心中也很是悲凉,她和沈平青一直盯着正门。
两个时辰后,他们看见沈父被官兵押回了沈府,他怀里拥着满脸泪痕的沈母。
“哥,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说是最近连连大旱,怪罪爹没有早些挖渠应对,害得百姓颗粒无收,边关将士没有米粮…数罪并罚算到爹的头上。李大人与爹交好,他是御史台的,应当会帮爹求情的。”
她听后总觉得不对劲…天灾如何能怪罪到爹身上,他就是个普通的七品县尉,又不是司天监。哥哥他…是否隐瞒了什么。
“妹妹,你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找李大人问问。”
“嗯…”
第二日沈平青一早就出去了。岳雯独留在阁楼等他。他出门之前再三叮嘱她,“阿雯,不要出去。等着哥哥回来。听哥哥的话,千万不要出去!”
她望着外面烈日当空,不一会竟突然降下了倾盆大雨。看见外面的百姓高兴欢呼,众人都以为天降恩泽,却没想到这雨落了半月。
之前的旱灾又变成了洪灾,上头下旨让沈父负责到底,留沈母关在府中当人质。沈平青焦头烂额的每日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
岳雯问他,他都是笑着跟她说“你没事,爹娘就放心了。阿雯乖,不要让哥哥和爹娘担心你。”岳雯不懂,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洪灾结束,毒辣的太阳彻底让人崩溃…
她见聚集在沈府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百姓们堵着他们在外面丢着菜叶臭蛋和倒泔水粪便,便坐不住了。趁着沈平青不在,偷偷出去了。
在不远处攀上屋顶,上面清楚听见百姓的谩骂——“沈府赶紧交出妖女!还大家安宁!”
“交出紫瞳妖女!”
“赶快吧百年灾星交出来!”
“司天监的大人都说了,焚烧妖女我们才不会再受天罚!”
“对!交出灾星!交出妖女!”
岳雯手足无措跑回了阁楼,她一回去就看见沈平青坐在楼梯上等她。
头一回看见沈平青如此颓丧的面容。
“阿雯…”他慢慢走了下来,擦掉了岳雯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