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周晖的话。
“是真的,”周晖继续说道,“昨晚你的小师妹和大师兄先走了,然后你的六师兄也走了,你一个人被丢在荒郊野外,要不是孤恰好经过,小道长你说不定会被狼叼走。”说到最后,周晖弯腰凑近了李西陆。
“哦,多谢殿下。”李西陆不躲不闪,“不过贫道六师兄的下落,还请殿下据实相告。”
“他走了呀。”周晖又凑近了他一点。
李西陆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一道裂缝,他重新维持住表情,竭力让自己不往后倒。“殿下。”他开口提醒道。
周晖用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看着李西陆的嘴唇说道:“你昨晚吐血了。”
“不碍事。”李西陆只敢用气音回答,他怕他的呼吸打到周晖的脸上。
可是声音一小,气氛却更加奇怪。
没想到周晖眼睛一弯,笑了起来,然后直起腰说道:“还挺好看的。”
变态。李西陆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心中异样的感觉也一并消散。
仿佛只是为了逗李西陆一下,周晖说完,转身离开床边,朝桌子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六师兄也在宫里。不过我从未拦着他,他想走就走。”
她坐下,然后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说:“不过他可以走,你不可以。”
原来如此,李西陆明了。小师妹一定带着大师兄先回去了,六师兄则留下来照顾他。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定是周晖出现,留下了他们。
不过,周晖留下他们做什么?
仿佛能听见李西陆的心声一般,周晖适时说道:“孤留你,当然是为了做人质啊。小道长,这应该很容易想到吧。”
“可你要用我要挟谁?”李西陆一时之间没想明白。
“当然是谢雁书啊。”周晖理所当然道。
见李西陆还是有些不明白,周晖继续说道:“我阿娘,不是要和他一起离开了吗。”
李西陆这才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他之前之所以没想到,是忘了周晖对春眠有多么依恋。他忘了,这不是一对普通的母子。不过明白是明白了,李西陆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地问道:“殿下,你的贵妃娘娘是否有点,太过依赖。”
“哪有孩子不依赖母亲的呢?”周晖放下杯子,神色开始变得冷淡,“你放心,既然是人质,就得发挥作用。阿娘如今还在宫里,今晚孤便带你去见她。”
说完她就径直离开了。
李西陆呆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李西陆的鼻尖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转头一看,竟看见她端了一碗鸡汤过来。
“这位姑娘,这是——”李西陆问道。
宫女笑着答道:“太医说您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虚弱。这是上好的人参炖成的鸡汤,天不亮就开始炖了。现在刚好,您趁热喝了吧。”
李西陆看着碗里冒出的热气,想起周晖离去的背影,又想起曾经谢雁书给他准备的点心,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同一时间,玉衡山的一间房间里,时雨也端着一碗汤。
“二师兄,大师兄怎么样了?”洛清秋醒来后第一时间问道。
时雨将手中的药汤放在床前的凳子上,安抚道:“放心好了,大师兄还没醒。他的那一魂离体多时,如今被放了回去,怕是要多睡一会儿。”
“二师兄,真的会没事吗?”洛清秋忧心忡忡地问道。
时雨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若不是你发现了大师兄的魂魄所在,时间再久一点,大师兄的魂魄就要和护山大阵完全融为一体了。现在虽然已经将它取了出来,但仍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磨损。”
“不过你放心,”时雨打起精神来,“总归会比过去好。”
洛清秋没有回应,而是试探着说道:“在京中的几日,我已知晓大师兄和那位的关系。二师兄为何不让她出手,而是急匆匆地让我带大师兄回来。”
时雨笑了垂下眼睫,然后抬眼温柔地解释道:“正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我才要大师兄回来。”
“小师妹,大师兄要回魂,也一定要在玉衡山回。这三年间的种种说法,我已经听厌了,我绝不会让大师兄再背上和邪神勾结的骂名。”
洛清秋辩驳道:“可她并未作恶。”
“那她也是邪神。”
时雨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洛清秋。
“以血献祭,方可许愿。不论好坏,不顾生死,只要是有求于她,一律应允。”
“小师妹,众人不讨伐她,不是因为她不作恶,而是因为奈何不了她。”
“他们奈何不了她,却能为难大师兄。”
洛清秋无声地叹了口气,时雨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她接着问道:“二师兄,要是大师兄恢复过来,还是要和她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