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消息总是如插了翅膀般传的飞快。近日,一则消息将原本死气沉沉的朝堂炸的开了花,民间对此事也议论纷纷,一连十多天,这都是坊间茶肆、酒楼饭馆的谈资。
京城外一处茶摊,几个樵夫要了几碗茶,凑在一张桌前边歇脚边聊起天来。
“诶诶诶!你们听说了吗!楚陌苓今日就要进京了!”
“当真?!听说楚帅与太师府那位不和已久,所以昌宁之战后一直留在边关。这次突然回京,朝堂恐怕要出大事啊!
“嗐!太师府那位在京都作威作福惯了,都放出了‘这天下是他萧家的天下,姓的却是我燕家的燕’这么狂妄的言论,宫里那位哪里能坐得住啊!”
那人压低声音,“要我说,小皇帝也是兵行险招。谁都知道楚陌苓兵权在握,燕南飞狼子野心,要是他们两个一块儿起了反心,萧家可就完喽!”
另一人踢了这人一脚,“去你的!这天下谁不知道,楚家对皇家可是忠心耿耿!镇北侯一家为国捐躯,这仅有的女儿也披了战袍保家卫国,要想反早就反了!”
他凑近几人,“要我说,楚帅这次回京,怕是小皇帝请回来牵制太师府那位的外援啊!”
一人反驳,“不对啊,听说太师府那位与楚帅在昌宁之战一战成名,两个人该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才对啊,怎么突然就互相看不顺眼了?”
“昌宁之战后一战成名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贤林院的陈院长,楚帅身边的修将军,不也是对太师府那位爱搭不理!你看看眼下这局势,保不齐啊,就是太师府那位人品有问题!”
几人哄堂大笑。虽说他们不敢对太师府独揽大权的那位太师指名道姓,但这也不耽误他们嘴上痛快几句。
毕竟天高皇帝远,那太师的手伸的再长,也做不到处处有眼线吧。
樵夫们忙着闲聊,没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黑衣男子打了一葫芦凉茶,从他们身后离开。
黑衣男子走了约莫两公里,到了一处破败的凉亭。
凉亭的柱子上拴着两匹马,亭中坐着个穿着红黑劲装的女子,正无聊的叼了根草,手里拿着两颗玉核桃把玩。
那不是别人,正是那几个樵夫口中的主人公之一,落枫铁骑殿帅,楚陌苓。
而这黑衣男子,就是楚陌苓身边的副将,护国将军修濡。
见修濡回来,楚陌苓把嘴里的草茎一吐,“阿修,你再不回来,我没进京就因为失水过多渴成人肉干儿了。”
修濡把装着茶水的酒葫芦扔给她,“也就是殿帅你还有闲心在此处偷闲。百姓们都对你回来这事议论纷纷,更别说朝里。”
“现在离京都不过几里路,我在此处歇歇脚都要被你数落。”
楚陌苓仰头灌了口凉茶,“他们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不过就是揣测揣测你回来的目的,然后再把你和那位列在一起比较比较,等着看你给他颜色看。”
修濡走进凉亭坐在楚陌苓对面,见她脸色一沉,就暗道不好,开始苦口婆心:“殿帅啊,入了京你切莫冲动,要是你真想收拾燕南飞就背地里动手,毕竟他现在位高权重的……”
“嘁。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分寸。”提到燕南飞,楚陌苓眸色一暗,颇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修濡的话,“赶路吧。”
修濡叹了口气,跟着楚陌苓上了马。
从边关回京城之前楚陌苓嫌人多既耽误时间又引人注目,压根儿就没带人马,修濡只得暗中点了些人让他们慢悠悠往京城方向走,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燕南飞如今稳坐太师之位,手里还握着皇宫的禁卫军。
楚陌苓和燕南飞不对付已久,即便楚陌苓人在边关,也没少明里暗里和燕南飞对着干。
总而言之,就是燕南飞说往东楚陌苓绝对往西,燕南飞前脚在朝中提了新政见,楚陌苓后脚就差人从边关差人进京反驳。
朝中官员畏惧燕南飞的雷厉手段,弹劾燕南飞的折子基本都是楚陌苓从边关送回来的,里面字字句句夹枪带棒,更别说这折子总要经了燕南飞的手才会递给小皇帝。
修濡欲哭无泪。
如果楚陌苓这个时候和燕南飞碰面压不住火冲上去和人干上一架,他们可讨不到什么便宜。
离京都城门不过一里路时,修濡和楚陌苓都看到了城门口那浩大的阵仗。
待离得近了,才看清楚来人。
“呦,”楚陌苓轻夹马腹,拽住缰绳,稳稳当当停在那人面前,眸中满是嘲讽,“今儿是什么风把燕太师吹来了,当真让本帅惶、恐、至、极。”
城门前不是别人,正是京都舆论中心那另一主角,当朝太师燕南飞。
燕南飞面无表情的扫了楚陌苓和修濡一眼,轻飘飘道:“殿帅戍边三年,保家国安定,护雍和太平,功在千秋,本官奉陛下旨意,来为殿帅接风洗尘。”
修濡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