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里,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阴森。
大理石地砖透出一股股寒气,顺着脚底慢慢地爬上来,紧箍着小腿,嚣张地吐着信子。
厨房里,纯黑色的磁力滑轨嵌在白色的磨砂岩板内,如包装上的启封条。
上面工工整整的吸着一排刀具。
我放缓了呼吸,小心地拿下一把。
手里的刀具虽闪着点点寒光,但也让我心里踏实了几分。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见心脏正快速跳动。血液汩汩流动,鼓膜微震颤,发出蜂鸣的声音。
在极端静的环境中,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让我手心痒痒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提刀就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每走一步,恐惧便加深了一分。理智的小人拼命地阻拦着我说
“这样会不会太鲁莽太危险了!”
我站住了脚步,在理性的阻拦下,现在倒落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啊呀,怕个蛋!我都已经是神仙了,而且不早就死过一次了么,还来个帽子戏法不成!
我振作起精神,一脚踹开房门,大喝道
“谁!竟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要搞事,先问问我的佩刀答不答应!”
说罢,举起刀就冲进了屋内。
令人意外的是,这屋里藏着的,居然是个熟人。
鲁西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书,听到我叫嚣着提刀冲进来,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反客为主地先打起了招呼
“回来了啊。”
语气随意得仿佛私闯民宅的是我,不是他。
“……我都回来半天了,你应该能听到吧?”
“啊,我以为送你回来的那小子也跟进来了,就没打扰你俩。”
鲁西大言不惭的敷衍着我。他调整了下坐姿,身下的床随即发出苦痛的□□。
找到了声音源头,我松了口气
“你这是……干嘛来了?”
“来看看你啊。”鲁西头也不抬的回道
“那你倒是抬头看啊!或者至少问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吧?”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
我一时语塞,气得把刀甩到床前的书桌上
“托您的福,过得很不爽!”
我抽走了鲁西正看的书,一边用书拍着床垫子,一边痛心地说
“哥,咱就说……”
听我喊他哥,鲁西翻起涂成南瓜色的双眼皮,用力地瞪着我
“……姐,您能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的信息都跟我共享了?全靠我一点点摸索,可太麻烦了!而且,能不能跟上级反映一下,查看回忆的方式太耗时了,这要是遇到突发事件,根本来不及查啊!”
难得的是,鲁西没有打断我的牢骚,而是很仔细的听着,不时赞同的点着头,甚至还会郑重其事的配合几句“有道理”、“的确”之类的话。
本来就累了一天,所以等顺利撒完气之后,整个人变得像泄了气的气球,干瘪而又无力地瘫在了床上。
鲁西看火灭的差不多了,悄悄从我身下抽回小说,边看边发出痴汉般的憨笑。
在翻页的间隙,他才舍得抽空把了解的信息分享与我。
首先是月老的职责。
古往今来,世人一直认为月下老人是负责牵引红线缔结姻缘的,其实不尽然。
世间的姻缘早已在天理中注定,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也都是按着既定的天命一步步演变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也将必然发生的,就连月老也无法干预。
所以,月老的主要职责,其实质是负责维护天理中的姻缘部分有序运行。
同时,月老也是有着众多信徒和参拜者的。所以月老的职责之二,是定期随机抽取几名幸运的祈愿者,完成他们的愿望,提升月老的信仰力与声望。
这也是神仙能够窥视普通人心灵所想的原因。
“既然姻缘已定,月老也无权干预,那我们还怎么帮助信徒完成愿望?反正他们的因缘就算许了愿也改变不了吧。”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因为月老帮信徒促成的姻缘,也是既定天理中的一部分,是注定会发生的。”
“也就是说,天理早就知道我会帮某个人达成他有关姻缘的祈愿……?这么可怕吗,这天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可以把天理看成是……人类愿望的集合体。”
“愿望的集合体?”
我奇怪地看着鲁西,后者双眼一翻,对我的理解能力感到失望。
“大到世界和平,小到再来一瓶,各色各样的愿望共同构筑出了天理。人类的祈愿,让天理的齿轮得以转动;而天理的齿轮,也进一步的引导着万物。反过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