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意识才一点点归了位。
晕乎乎的睁开眼,发觉自己正坐在一间小黑屋里。
环顾四周,十几平的屋子,就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盏照着这两个物件的束光灯。
诶我刚才不还在逃命吗?怎么突然……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不过这痛感好真实啊,我连忙抬起胳膊,借着头顶的光线仔细观察。
束光灯如雾气般软绵的光线只能让人勉强视物。借助微弱的光线我看见,光洁的手臂露在衬衫外,一点伤痕也没有。
动动脖子,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甚至连以往的僵硬都感觉不出来了。
再掐了下手背,别说痛觉了,连知觉都没有。果然是在做梦……
不得不钦佩一下人的大脑,不管是胳膊上的刀伤还是断掉的脖子,大脑模拟出来的知觉居然真实得能以假乱真,真是了不得。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环顾四周,发现身前的桌子上杵着个台式麦克风,而桌椅正对着的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一面类似芭蕾舞教室里的镜子墙。
镜子映出的自己还是穿着平时上班的工装,但面色却十分苍白。
这又是什么梦……
我刚伸出手打算看看这个麦克风是什么牌子的,一个男性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名字。”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我吓得像摸到电门似的,将手里的麦克就那么直接甩了出去。
可四下看去,这屋里乌漆嘛黑的,除我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活物啊!
我手忙脚乱地把甩在地上的麦克风重新放回桌子上,这时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叫什么名字。”
循着音源,我的视线落在了那面镜墙上。
难道这就是电视里面那种“可以从另一个房间看到这边,但这边只能看到自己的”、传说中的“单向玻璃镜”?!
“对面有人吗?”我试探性的问
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新奇玩意儿,从来没机会亲眼见过。这下可好,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我“腾”的一下抬起屁股,兴奋的走向镜墙。
记得电视上说“单向玻璃”的鉴别方法很简单,只要把食指对准镜子,然后观察食指和在镜子中倒映出的食指的影子就可以了。如果指尖和镜像中的指尖几乎没有间隙,那么这面镜子大概率是“单向玻璃”。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我连忙准备伸手去试,但手指头还没碰到镜墙呢,那人突然呵斥道
“坐下!”
男人将他的不耐烦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里。我只得扫兴地把跃跃欲试的手收了回来,小声嘟囔着
“你家的镜子是纸糊的?小拇指碰一下就会把它捅漏了?”
但抱怨归抱怨,我还是乖乖的坐了回去。
“名字!”
糟糕,对面的怒气值越来越高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乖乖配合一波
“江一凡”
“年龄?”
“问年龄干嘛?你们这是在搞什…”
“年龄!”
“…18”
“真实年龄!”
“… …28”
我心里不爽起来,先不说对方丝毫无交代就开始像审犯人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最主要是… …
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像18岁吗?!
对面完全没有理会到我的不满情绪,继续赶鸭子上架子道
“死因?”
这两个字仿佛猛然倾泻而出的液氮一样,让人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凉了起来。
我心里一沉,不禁喃喃着重复道
“死因? ”
我突然有些上不来气,下意识的咽了咽吐沫,却发现喉咙升起一丝奇异的腥甜。这是奔跑过后,嘴里会感受到的,独特的血腥味。
“… …”
难道说刚才那些不是梦?
我连忙再次查看手臂,还是光洁得没有一丝伤口。
奇怪了,到底是不是梦?而且,我现在又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各种疑问如菌丝一般迅速在脑子里缠绕、扩张,舌头却像打了结,不知该从何问起。这时,对面竟也同我的思绪一并嘈杂起来。
幽暗的房间,只有一方监视器辐射出幽蓝色的光。监视器画面里,一个女人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面带不解。
监视器前,身着黑色工装的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粗略地翻着一本单薄的档案。
“你是不知道死因吗?”坐在显示器前的男子烦躁地对着话筒喊。
“怎么又是个反应迟钝的主儿。”想到这,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档案。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