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 。
他方才的失态 , 是因为听说她要退婚么 ?
温瑜不觉得高兴 , 或者说 , 很早之前 , 她就已学会在诸多琐事里 , 把自己抽离出来 , 不带丝毫情绪地 , 只从掌权者的角度去处理那些棘手的问题 。
萧厉曾一度让她觉着为难 , 一是他几次救过她性命 , 恩人的身份让他在她这里十分特殊 ; 二是有那段逃亡生死与共的经历 , 她时常也弄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 。
但她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 所以在一次次回避他的感情后 , 觉得愧疚 。
现在不同了 , 萧厉已经尝试过放弃喜欢她 , 只是以为她真会和南陈退婚后 , 才有这片刻失态 。
没有了感情上的负担 , 温瑜不再觉得亏欠 。
她这一生 , 前十几年过得太过顺遂 , 后来的坎坷又来得太快 , 以至于豆蔻年华时 , 她都不曾愚过 , 自己会喜欢的 , 将来期望嫁的 , 是一个怎样的人 。
如今温瑜更不会去愚了 。
她只会往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 不期望任何一把搀扶 。
她目光平和地看着萧厉和范远 :“ 李大人说 , 你们想出了守关的法子 7“
范远是个实在人 , 平日里便对萧厉多有照看 , 当着温瑜的面 , 更不会抢萧厉的功 , 当即便抱拳道 :“ 是萧校尉从陶郡回来后 , 不眠不休数日想出来的 , 由萧校尉向扬主推演吧 ! “
温瑜听到从陶郡回来不眠不休几字 , 似微拢了下眉心 , 但并未说话 。
底下人很快将沙盘搬至了厅房内 。
温瑜坐在上方 , 李衣作为她的师长 , 亦在左侧有一把太师椅 , 其余谋臣则分站两侧 。
萧厉先前被退婚的消息冲得有些乱了心神 , 此刻亦收敛了思绪 , 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回沙盘上 , 神色和目光都不自觉地变得冷锐 :“ 五万人强攻百刃关 , 一万人守 ,
将推演了所有排兵的可能 , 固守皆是败局 。“
这一点范远深有体会 , 抱臂托着下额点了头 。
底下谋士道 :“ 可若是反攻 , 没了百刃关的天险 , 咱们的将士杀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
萧厉眸光凝在百刃关外的山坳两侧 , 周身说不出的肃杀冷沉 :“ 非是出关和南陈硬搏 , 我们固守关内 , 以坪州的商道 , 没有粮草之忧 。 南陈北上远征 , 却必要靠粮道运粮 , 粮草若告罄 , 没个十天半月续不上粮 。“
李袋已听出萧厉话中的意思 , 皱巴巴的眼皮微拙 , 喝问 :“ 小子想烧南陈的粮草 7“
此话一出 , 便已有不少谋臣摇头 :“ 此计是异愚天开 , 粮仓历来是军中重兵驻守之地 , 且素来会用狡兔三窟的伎俩混潺视听 , 你怎知他们粮草真正困于何处 ? 便是知道了 , 又如何突破南陈的重重守军 , 烧毁军粮 7“
温瑜亦凝神瞧着沙盘 , 等他答复 。
萧厉长睫垂覆 , 于肃杀中溢出了几分沉寂的萧索 :“ 我不知 , 但百刃关外的横断
岭若被烧了 , 不管南陈将军粮藏于何处 , 应也都跟着化为灰炸了 “
屋内众臣一时屏气 , 温瑜赫然拙眸 , 直直地看向了萧厉 。
上一次他是想烧船 , 这一次是想直接烧山 !
温瑜在那瞬息间感到了一股从后背窄起的寒意 。
萧厉似察觉到她的目光 , 拾眼同她对视 , 温瑜从他眼中看出了点绝望的狠厉和
那眼神仿佛在说 :“ 我只想你嬗 。“
温瑜愕然 , 只觉自己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 , 又似被什么重重撞了一记 , 此前所有的泰然和平静都有了土崩瓦解之势 。
打破这死寂的是李标突然笑喝的一声 “ 好 “。
他似对萧厉的这计策尤为满意 , 道 :“ 百刃关地势险要 , 南陈便是强攻 , 也绝非一两日可攻下 。 能进关的又只有横断岭中间的那条古道 , 南陈若是扎营 , 必会往山上扎 , 一来可遮掩部分营帐 , 叫我们不知其兵力部署 , 规避夜袱 ; 二来 , 也方便就地伐木取材 , 造攻城器械 。“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 , 看向萧厉 : “ 此计虽可行 , 但山上必然也有南陈的诸多斥候 , 你要如何避开他们的耳目烧山 ?“
萧厉道 : “ 让我们的人换上南陈战死兵卒的衣物 。“
李标便再次朗声笑开 , 难得夸赞了句 :“ 后生可畏啊 ! 你这用兵的手法 …... 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