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是纯粹的蓝,万里无云,空气带着深秋独有的味道。
陆斯则把冰袋拿开一些,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冰袋换了一面,再次轻轻覆上。
“法律规定父母有责任抚养子女成年。”
安慰人的方式有很多,盛清歌第一次见有人用法律安慰的。
她牵了牵嘴角,看着他,轻声说:“有时候我会觉得他说的对,因为他带给我的物质基础的确超过了平均水平。”超出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老盛让她偿还的。
和偌大的盛氏相比,她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于是只能用婚姻偿还。
陆斯则未置可否,眸光从她脸颊移开,和她对视。
两人坐的距离很近,盛清歌双臂环膝,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陆斯则眸色深沉,鲜少有情绪能透过那副长年累月的温和而流露出来。
他说:“即便是现在,我依然赞成你一年前逃婚的决定。”
盛清歌迟疑片刻,眨了下眼睛。
陆斯则继续说:“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这些东西也没有统一的标准来进行衡量。”
“没有人理应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强行施加到别人身上,即使是顶着为她好的名义。”
“你做的是对的。”
盛清歌忽然眼眶发热,眼睛也变红。
陆斯则温柔地弯起眼尾,“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情,想不想听?”
她吸吸鼻子,点头。
“前几年陆鸣舟不想接手公司时候也找我闹过几次,说我白拿股份不干活。”
盛清歌记得这件事,那时候陆鸣舟才大一,正和她在网吧打游戏,被老陆一个电话通知一周后进公司。他当即跑出去打电话鬼哭狼嚎大半天。
没想到是在给陆斯则打电话。
盛清歌笑:“然后呢?”
陆斯则说:“我没同意,他就趁暑假来国外找我理论,还要替我向学校递交退学申请。”
“再然后?”
“被我打了一顿。”
盛清歌笑出声:“真的假的啊?”
陆斯则点点头:“真的,因为都闹到我导师那里了,几乎整个实验室都知道这件事。”
盛清歌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暴力的,我以后会记得不得罪你的。”
陆斯则很自然地说:“没关系,我又不会和你生气。”
这句话说的太轻飘飘,轻的仿佛一根羽毛,缓缓落在小鹿鼻尖上,痒痒的。
盛清歌定定看了他眼睛几秒钟,对方注意力都在她脸上伤痕上,没和她对视。
她视线下移,沿着高挺鼻梁落到嘴角,又继续往下,看见他的喉结、以及衬衫衣领后的锁骨。
“陆斯则。”
“嗯?”
盛清歌移开视线,“盛董事长说,江临出轨是因为我没能维系好一段婚姻。”
陆斯则似乎想到了什么,指尖动了动,面上神色未变,“出轨是个人道德问题,不应该把过错归因到伴侣身上。这是我的观点。”
盛清歌看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啊?”
陆斯则看她的眼睛,“是。”
盛清歌思考片刻,问:“你介意我和你讨论一些限制级话题吗?”
陆斯则:“不介意,当然,前提是你不会感觉到被我冒犯。”
盛清歌措辞半晌,道:“其实算是一个采访吧,想听一听男生的观点。但是身边能让我问出来这个问题的男生,除了陆鸣舟,就只有你了。”
“嗯。”
盛清歌缓缓说道:“江临之前对我说,他说对于男人来说,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
陆斯则表情很认真,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不适,仿佛只是在讨论很平常的话题。“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这里,这二者没办法分开。”
盛清歌追问:“那如果一直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男生可以接受一直没有性.生活吗?”
“可以。女生不是也可以接受?”
盛清歌说:“但是江临还说,男性的先天欲望大于女性。”
这两天她偶尔无聊就会思考江临出轨的心路历程,难免想到半年前他某次的酒后吐真言。
当时她都没在意,在床边照顾了一整夜,只以为江临是喝醉说胡话。
陆斯则没否认这一点,轻笑:“这个我没办法比较。不过人和动物的区别之一就在于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行为不会被繁殖本能所操控。”
盛清歌没再说话,陆斯则也把冰袋拿下来。
她的脸还红肿着,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打了。
“我们回家吧。”陆斯则转身收拾,忽然来一句。
盛清歌都没反应过来,抬眼看他:“什么?”
陆斯则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