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醒来时,头顶的大雨已经逐渐小了下来,她的上方是一件宽大的外衣,屠郎用手撑起它努力地给两人遮雨。
衣服已经被雨水浇透,透过衣服,雨水重新汇聚成一滴恰巧落在林欢的眼皮上,她揉搓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不想第一次没有成功,反而牵扯到了后脑勺的伤口。
好在疼感不是很强烈,以为是小伤,林欢试探性的伸手向自己的后脑勺探去,就在指尖触碰到伤口时,她疼的吸了口凉气,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感,得嘞,又伤在脑袋上了。
此时的屠郎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立即想将人扶了起来,他将头向林欢凑近了些,神情担忧道:“头晕吗?”
林欢起身后摇头,晕倒是不晕,就是起了个大包,疼得厉害。
“你怎么也掉下来了?刘大富呢?”察觉到屠郎也在坑里后林欢惊诧道,可刚说完她便立即明白了过来,接着她的表情有些懊恼,愤愤道:“早知道应该防备着他的。”
“等咱们出去了再去找他算账。”屠郎将刚才遮雨的外套盖在林欢的头上,想着这样她脑袋上的伤口能少淋些雨。
刘大富将所以能用的东西都拿走了,这洞口离地底深得很,没有工具和其他人的帮忙,单靠两人自己爬上去的可能性不大。
适应了脑袋上的伤后,林欢晃悠悠地站起来,还是想要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爬出去,可惜因为下雨,周围的泥土很是湿滑,一使劲整个人就往下滑,想要挂着上面都难,更别说爬上去了,又试了几次无果后,林欢认命了,坐在屠郎身边仰天长叹。
山下,言儿端着李婶子给自己盛的米饭安静地蹲在屋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的大门,期待着爹娘能够快点回家,可是等了很久,那扇门都没有丝毫动静,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这让他有些焦灼起来。
爹娘都还在山上没下来,雨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山路上没有东西遮挡,爹娘肯定淋了好长时间的雨。
想到这,言儿思考着待会儿回家该如何给爹娘熬姜茶喝。
李婶子吃完饭,过来瞧了一眼还在门口蹲着的小孩,看他碗里的米饭还没动筷子,便催促道:“言儿,再不吃饭,米饭都要凉了。”
她蹲下身来,言儿那张小脸上透露着担忧的神色,知道这孩子是担心山上的爹娘,于是她继续柔声哄道:“你爹娘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这雨啊之前下的大不好走,现在小了,他们铁定在下山的路上,你赶快把饭吃完,别饿着肚子,不然你爹娘回来瞧见该要担心了。”
听李婶子说爹娘会担心自己,言儿快速扒拉了几口米饭在嘴里,含着米饭说道:“言儿吃饭了,不会饿肚子的。”
李婶子瞧他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就多吃些,桌上还有不少菜呢,别光吃米饭,夹些肉一起吃。”
言儿点头,咀嚼在嘴里的米饭,时不时看一眼雨中的院门。
等了许久,雨虽然停了,可周围还是黑得厉害,坑里的两人依旧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原本安分的林欢这时候突然往旁边摸了摸,眯着眼睛努力分辨屠郎头上有没有受伤。
好在最后确认他头上没什么伤口,林欢不由呼出一口气来,可算是放心了下来,只是鼻尖依然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头上的伤口不大,血早就已经止住了,不可能再散发出这么浓的血腥味。
“屠郎,你是不是哪受伤了?”竟然不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那就只能是屠郎了。
屠郎背后的匕首已经被他自己拔了出来,伤口虽然做了简单的包扎,却还是在往外渗血,他正闭着眼睛休息,听见林欢问他有没有受伤,便睁开了眼睛,沉默着抿了抿唇,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伤口没多深,我拿碎布条包扎了。”
坑里没有一丝光亮,林欢再怎么瞪大双眼也没法看清屠郎背后的伤到底如何,这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怕屠郎又犯之前的毛病,隐瞒伤情。
但好在雨停下之后,乌云渐渐有了散开的迹象,眼前的环境也不像之前那样黑,适应了夜间的环境,加上些许光亮,林欢总算看清了屠郎身上包扎的布条,他全身已经湿透也就看不清伤口是不是还在往外渗血,以防万一,林欢将披在头上的衣物撕开来一块重新给屠郎包扎上。
“你先老实待着吧,我们两个也爬不出去,只能等李婶子带人来山上寻人了。”林欢一边将布条打上结一边说,最后还贴心地给人将伤口包扎的布条整理了一番。
屠郎目光始终看着给他包扎伤口的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竟轻笑了一声,这一笑算是把林欢惹毛了,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一大坨黑影,林欢努力克制着上去动手的想法。
平时看上去憨厚老实,一到受伤就开始犯毛病,今天这是整那处,居然还笑得出来,活该被捅,干脆突突突多捅两刀子疼死算了。
“你笑什么,背后被人捅了刀子你还挺开心?!”林欢气道,随后没忍住伸手往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