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方竹将要被拖走之前,暮星寒看到他口中无声地说:暮星寒,救我。
的确是能屈能伸。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暮星寒轻松地挣开绳索,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而后撬开窗子,翻了出去。
整个山庄很大,暮星寒没有急着跟上南宫方竹,反而先越上屋顶,查看了下总体的布局结构。
山庄景色怡人,风景如画,一座座宫殿屋宇横卧在山水之间,茂林避日,水鸟纷飞。楼阁亭廊,鳞次栉比。
摸清了大致的情况,暮星寒又沿途在隐秘的地方做了标记,最后潜伏进了一间叫“焕星阁”的屋子。
焕星阁,取了个雅名,实际上是圈禁男子,令他们卖笑卖艺卖身的地方。暮星寒来时,他们正在修习舞、曲,其中若有踏错脚步,或是弹错音的,通通都免不了挨一顿手板。
等挨完了手板,那舞乐教习还会接着训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老实听话点,否则我告到庄主那边,直接将你们剁成碎块,做成包子。”
想来这就是那些失踪的男子了。暮星寒没有轻举妄动,闪身退了出去。
他没有忘记南宫方竹,他立在高处,看着南宫方竹裹成粽子似的,被两人抬着送入了瑶娘的屋子。
救人还是观望,暮星寒暂时选了后者。他飞身上了屋顶,掀开瓦片,留出一道缝隙。
暮星寒选了个好位置,以便看清楚屋内的动向。
南宫方竹被人丢在了床铺上,一头乌黑的长发乖顺地垂落,露出来雪白的肌肤隐约透着不自然的红。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而急促,一双漂亮的眼睛越发地迷离。显然是被下了药。
虽说照命簿所述,南宫方竹在暮星寒的生命中占据着不可或缺的地位,但对于当前的暮星寒而言,他难以将南宫方竹视为朋友,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南宫方竹太弱了。
他在南宫方竹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亮点,在他眼里,南宫方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若不是因为命簿,这样的人他不会想要与之有所交集。但也正是因为命簿,他才会对南宫方竹特别留意,对这个人多了一丝好奇也多了一丝期待。
不多时,瑶娘进来了,她反锁了房门,一步一步地向南宫方竹的位置走近。
她刚洗浴过,身上只一件单衣,薄薄的一层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
“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瑶娘两腿叠加着坐在床畔,手指轻轻地抚过南宫方竹的面庞,声音妩媚撩人。
“方竹,姑娘叫我方竹就好。”南宫方竹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不敢往其他方向看去。
“你好像很怕我。”瑶娘的指尖顺着面庞划过,落在了南宫方竹的唇畔,她俯身低语,湿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放心,我会让你一样快活。”
眼见瑶娘的嘴就要贴近,南宫方竹连忙制止:“且慢!”
“姑娘有钱有权,长得也美,喜欢你的人肯定不胜枚举,为何不寻个好人家嫁了,反而要做这些强人所难的买卖?”南宫方竹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瑶娘眼神沉了下去,嘴角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男人多薄幸,理应调教。更何况,哪有男人做得,女子做不得的事情,我偏要将我曾经承受过的一切,加倍奉还。”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南宫方竹了解后,明晓瑶娘多年来的执念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动摇的,于是便趁她深陷情绪之时,张口吐出一根银针,刺入穴位,使其昏迷。
他做的干脆利落,似乎没有半分犹豫。紧接着又慢慢将自己从被子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因为内里被剥得一丝不剩,他不好就此离开,所以裹着被子又在屋里翻找起来。
可惜这屋子里没有多余的衣物,就连女子的都没有。南宫方竹瞥了一眼斜斜倒在床上的瑶娘,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她的衣饰,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扶正,又将她边上的被子带过掖好。
“也是个可怜人。”
缺什么就造什么,南宫方竹秉着这一信条,将自己身上的这条被子拆分开来,重新组合捆系在身上。虽然整体来说看上去有些简略粗糙,但勉勉强强还能见人。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南宫方竹对自己的应对颇感满意,殊不知在那屋顶上,还有一双眼睛默默围观了全程。
暮星寒趁南宫方竹还没有发现自己,提前溜了,溜走的速度甚至比来时快了一倍。
他迅速折返回关押他们的第一个屋子,将手重新缚住,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暮星寒预感到南宫方竹会来。
尽管如此,他的心还是没有预想中的平静。
南宫方竹轻功不好,暮星寒能清晰地听到他脚步落下的声音。换作是别的时候,暮星寒可能会笑话他,可预知他是来救自己的,暮星寒笑不出来了。
南宫方竹翻窗进来时,没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