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来都把一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谎言是人类必备的生存机制。”
无他,只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活在谎言里,一直到死都是如此。
他是他母亲和野男人偷情生下的孩子。他的母亲用了无数个谎言来帮他圆满身份,与此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教他学会怎么骗人。
他可能天生就有这种天赋。
靠着他无往不利的谎话,他长大,成家,当上了扶安村的村长,受人敬仰。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谎了,因为不需要。
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山村里,他就是土皇帝,说什么别人做什么,没人敢反抗。
直到他唯一的儿子从外面的大城市回来,跪在了他的面前,说自己杀了人,要他帮忙掩饰。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他怎么忍心看着他去坐牢甚至被枪毙呢。
于是他接受儿子的建议,让他改造地窖,用来藏尸体。
但是在地窖改造完不久之后,村子里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失踪,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白鬼”。
他读过书,他知道,那是白化病。
扶安村在大山深处,几乎与世隔绝,所以世代都是族内通婚,这种遗传病简直太常见了。
尤其是到了他这一代,几乎家家都有白化病人,外人看来着实是能吓一跳。
他知道真实情况,但是他不会告诉他们。
他会让他们相信,他们是受人厌恶的“白鬼”,外面的人都唾弃他们,只有扶安村才是他们的归宿。
而他这个村长,就是保护他们的神。
村民都没读过书,一辈子也出不了大山一步,骗骗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心里的好儿子会利用他的威信,去骗村民在捐献器官的协议书上按下手印,然后杀人取器官。
他真的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以为体体面面、光鲜亮丽有出息的儿子,竟然会是个器官贩子。
据儿子说,他们那是个大组织,而他因为贡献突出,已经被提拔为一个省的头目了。
儿子交代完又哭着求他,说他如果不继续提供器官的话,他的器官就会被拿走,他一定会死的。
他看着儿子陌生的脸,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了回头的路。
整个村子被儿子带人封锁起来,不许出只准进。但凡进来的,除了几个有些背景的背包客,剩下的也都成了死人的一部分。冬天粮食少,就给那些被圈养的器官供体吃人肉,反正长期给他们喂神经性药物,他们也分不清人肉和猪肉的区别。
事态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整个村子除了他和他拼命护下的孩子和几个妇女,其他人全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又知道,他儿子的组织还在给国内外某些实验室供货。
给他们提供实验材料和为他们提供实验场所。
只要钱够多。
很明显,扶安村二者皆是。
他追悔莫及,却又在儿子以那群孩子的性命相威胁的时候屈服。
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他这么想着。
直到那五个新任支教老师的到来。
后面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他感受着胸口的疼痛和意识的模糊,看着高挑的青年提起酒坛,越走越远。
他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不,不可以!他无声地呐喊。
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
一切都是他的错!
不要伤害他们!
……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所谓怜悯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更不知道,就在刚刚,无数稚嫩的孩子和神智尚存的妇女跪在地上,乞求青年杀了他们的亲人,给所有人一个解脱。
对于人来说,不人不鬼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死了。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努力睁大了眼,依稀之间,看见山火漫天,驱散了沉重的黑暗,一轮氤氲的红日从烈火中冉冉而出,照耀了这片土地上最后的希望。
那是孩子们纯净又赤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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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生世界056已存档,正在反馈——】
【反馈已完成,正在生成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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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一场山火烧出一个犯罪团伙那个?看了看了,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利用村民的善良淳朴去骗他们的器官,这种畜生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可惜村民也都死在了那场火里,不过幸好孩子们都没事!”
“哎呀放心啦,好人还是很多的,那群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