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狼崽子……
一阵剧痛瞬间占据她的每一寸感官,乔知予看着破胸而出的长剑,勉强咽下涌上喉头的血,僵在原地,保持不动。
应元珩刺的是她的右胸,他怎么知道她的心脏在右边?
没事,没事……她安慰自己,只要这剑不拔出去,还有得救……
然而下一刻,应元珩将长剑猛地一抽!
“歘”地一声,她的伤处,热血喷涌而出。
全身的热量和力气都好像从那处贯穿的伤口散了出去,散了个干净。乔知予踉跄了两步,缓缓转过身,怔怔的看向身后二人。
“乔迟!”
杜依棠从震惊中缓过来,悲痛交加的向她奔来,伸出手,像是想接住她。应元珩眼疾手快,一手刀劈中她的后颈。
杜依棠浑身一滞,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乔知予已经站不稳了,在又一阵剧痛袭来之时,她再次踉跄两步,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用双臂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涌上喉头的血来不及咽下,从口齿之间争先恐后的涌出,将她的整个下巴、脖颈染得淋漓猩红。
“十三年前,悬鼓关一役,叔父遭长枪穿心而不死。世人都说叔父是血将星,可珩儿知道,这世上有人的心长在右边。”他提着染血的长剑,笑了笑,“叔父,我猜对了吗?”
“为什么?”乔知予怎么也想不通,“我待你不薄!”
他还没有登基,他还没有正式掌权,他还需要她的扶持!她的能力卓绝,又是他“亲爹”,会全力以赴的帮他,帮他坐稳这个江山。他担心血统不正之事暴露,她有法子让所有人闭嘴。倘若他担心她欺君擅权,五年之后、三年之后再铲除她也好!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现在就动手,趁她护着他们娘俩,从背后捅她一刀。
逆子,狼崽子!
她怒气翻滚,活活又呕出了一口血,双臂再也撑不住,高大的身躯缓缓倾颓,重重倒地。
紫宸大殿中,门窗紧闭,幽暗寂静。
这一座承载着中央政治核心的殿宇,古往今来,见证了无数的兄弟阋墙、同室操戈、夫妻反目、父子相残,如今,这些老套的剧情,在大奉再一次上演。
“此时不杀,日后我便会遭你挟制,届时再想杀你,难于登天。”应元珩冷冷道,“你以为我是父皇,会受累于情谊?珩儿不会。”
“你恨我?”乔知予虚弱道。
“一开始,我没想过恨任何人。”提着带血的长剑,应元珩清秀而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怅然。
“很小的时候,我听到母后梦中呓语,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是一个生父不明的孽种。这么多年来,我战战兢兢的保守这个秘密,为人处世收尽锋芒,不然有丝毫张扬,每日每夜都害怕有人发现此事,让我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我本该是个君子,却因为你们的荒唐,成了一个窃贼。”
“说来可笑,我曾
经把你当做我的榜样。”
他用剑锋指向她,神情带上一丝嘲讽,“你,乔迟,你是百战将军,腰金衣紫、出身煊赫、势倾朝野、威仪俨然,所有人都尊敬你,爱你,迷恋你。父皇、母后、皇姐、皇兄、舅舅……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落到你的身上,连我也不例外。”
“我喜欢你教我骑马,教我射箭,你夸我一句,我会高兴很久。”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哈哈……”应元珩笑了笑,笑中带着一丝苦意,“什么威仪俨然,你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罢了。”
“夺兄弟之妻,你对不起父皇,与男女厮混,你对不起母后……你也对不起我!没想起我时,我是不受宠的皇子,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想起我了,用得上我,你就扶我上位。你对姻姻百般宠爱,让我立她为后。她是我的堂姐,还是父皇的妃子,我与她的婚事不受世俗所容,可你不在意,因为你就是这么荒唐下作。”
“我就是你们的下作结出来的苦果!尝到我的恨了吗?”
乔知予躺在血泊中,看着不远处晕倒在地的杜依棠,只觉得心中苦涩。
坏女人,睡觉说什么梦话,这下好了。看看你养的狗儿子,连他老子都敢咬……
算了,都已经到这儿了,只要姻姻能嫁给他,说不准运气好,任务完成后,她还能被救一救。
“和,和你娘没关系,都,都是我的错。”
乔知做最后的挣扎,断断续续道:“姻姻是无辜的,你,你……”
“堂姐已经对我没用了。”
应元珩道:“你死之后,没人会知道我是个孽种。我会立钱成良的长女为后,武将之中,有他帮我,文臣之中,舅舅会帮我,助我把朝堂坐稳。至于你,你的身死与我毫无关系,乃是父皇所为,我也很痛心,所以将你追封为淮阴公,正一品,淮阴乔氏的子孙后辈都会因你享有荫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