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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底线(1 / 3)

初昭回到学海无涯就见太学主抱着末日神话一边cos望夫石一边思考人生。

“你跟人动手了?”

她刚在太学主身边坐下就听到他发问,初昭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问询,随口应了句,“嗯,是千叶传奇,不值一提。”

以她目前情况,只要不是撞上罗喉那个层次的对手,没谁能危及她的性命。

但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太学主满意,他没去细问她为什么动手,因为仅仅是她不爱惜自己的行为就足够太学主头疼。

可他并无资格指责她的所为,某种程度将她拖入这等危险之中的恰恰是他的意志。是他亲手将她逼入绝境,逼她割舍友情,逼她伤痕累重,从正道敬爱信慕的栋梁沦为人人喊打的死神爪牙,将磊落的明月拽入墟渊。

他凭着自己的一厢情愿生生毁了她本该安宁的生活。

从太学主到死神,被点风缺间接直接残害的性命难以计数,乃至曾经相伴多时的友人下属,他亦在浑浑噩噩中舍弃摧毁。

那时的他从无悔意,直到她来到身边,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愚昧,看到自己的荒唐,看到自己的疯狂,看到自己的终点。

“我去见了一夕海棠。”在两人异样的沉默中,太学主主动开口。

“天不孤与我说过,”初昭应道:“对了,他去了何处。”

“被你气走了,说死活跟他这个医生没关系。”太学主不觉得这时候该轻松,可他不知想到什么,还是拟着他的态度开口。

初昭对此微一挑眉,“很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用。”

太学主朝她看去,明亮的眼神一点也没有刚才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虚弱,于是他又叹口气,“你不好奇吾与一夕海棠说了什么?”

“好奇,所以你与她说了什么?”初昭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一些旧事,说起来你也没兴趣。”太学主反而欲言又止道。

“跟我有关?”她却敏锐问道,后者点点头,斗篷遮挡下眼中暗影,他又转而绕开话题,“你认为罗喉如何?”

“无关之人,何必多言。”初昭避而不谈,这次太学主没顺她心意,“我想听你些真心话,刚好前段时间与他打了照面,当年之事我虽有所闻,可旁人如何揣测,比不过当事人自己决断。”

太学主中声音中带着难得倦意,可语气却是不由拒绝。照着初昭平常性格,不想答就不想答,莫说是太学主,换做素还真来也撬不开,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临近死亡,心思越发纯粹从容,耐性也和缓许多。

“具体哪方面?”她回道。太学主像是早有准备般,很快地问出疑惑,“罗喉对你的态度,前日里见他行动,对你并不像传言中心怀杀意。作为传言中杀身仇人之一的你,他的态度太过宽和。”

“的确,面对当年曾于月族中设阵困杀罗喉的幕后主使,他的反应……”初昭回忆起从火狐夜麟口中得知的传说,属于云曦月的过往,面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像是不知该该如何说明,转而从另一个方面说起,“你是在忌惮他吗,那你可以放心。不必想太多,更没必要担忧我。在弄清那个答案之前,没有意外他不会再出现。”

“为什么这么肯定?”太学主说道:“毕竟,你对他的了解可能还没我知道的多。”

“直觉?”初昭迟疑道,转而又加快语速,“可我相信我的判断,他骗不过我,他也没心思骗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活着仅仅是一种状态而非愿景,有时候我会怀疑,他是真的想复活吗,可既然重新站在光下,就没法背弃阴影。”

巧言如初昭一时说来话中也透着些不确定,“于是对他来说,此间大部分事都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不涉及底线之外的行为都可以被容忍。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罗喉在面对她时,给我一种小心翼翼的心虚。”

“愧疚,”这却是太学主可以解答的范围,“他在愧疚。”

明明是初昭导致罗喉的死亡,受害者却对刽子手愧疚到连报仇都不去做,哪怕排除罗喉对故人留情,仅仅这一个词语透露出来的消息就足够多。

初昭几乎在瞬间就推理出了当年可能的事宜,父女之情不假,否则她不会多年后念念不忘,愧疚是真,罗喉自觉对不起她,而她当时一夕反复,或许就与那“愧疚”有关,乃至后来的起义逆反死亡,亦可能是由之引发的冲动。

之所以说是冲动,因为她转头对西武林出手,以及之后她种种在复生上的行动,无疑说明她对罗喉死亡这个结果存在悔意。

太学主瞄了眼她阴沉下来的脸色,对于探究初昭心情这件事自认为没点亮过技能点,但他长了嘴,至少知道问,“你怎么了?”

“想到不开心的事情,”她烦躁起身,“你说,能让一位轻蔑人命的暴君多年后都难以轻放的愧意,会是何等繁重?”

太学主没了声。

他抬头望向初昭,后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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