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克邪圣器而选择杀我,原来吾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对于初昭,稍微接触了解一番,就知道她着实习惯于将一切向坏处思考。
这固然有些悲观消极,却也让她面对危机之时,除却一开始该有的意外后,都能保持一种平稳的心态。
最糟糕的情况既然能够预料,如何处置自然不会不思考。比如眼下未来之宰与玉阳君联手的场面,孤身独对,也不是那么让她慌张到无措,甚至还有心情闲谈。
“克邪圣器可令吾一人悬危,留你却有邪灵倾覆之患。”
“吾还以为未来之宰会将个人视为邪灵支柱呢,”初昭平淡道,“邪灵倒是有个不差的枭首。”
“邪灵大业,区区人类何能晓悟。”未来之宰傲然道,他们又如何知晓,佛业双身,能让他甘为前锋的强大存在,拥有何等野心与谋划。
四境合一的宏愿,未来之宰绝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任何可能的隐患,比如初昭,不惜一切也要毁灭。
“末路之徒,何必多言,直接取她性命便是。”被忽略的玉阳君开口,打断两人的交谈。
这话让初昭视线扫向他,“要不你也来讲讲,讲讲到底是什么样愚蠢的理由,能让你选择与虎谋皮。”
玉阳君冷哼一声,“错就错在你不该挡吾主之路。敢救下大红袍,就该做好承受报复的准备。”
“如果这是你真心之言,”初昭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在表达她的心情,“臣服于一个傀儡,你真可悲。”
试图掌握能戴上罗喉戒玺的织语长心,来控制被戒玺影响之人,结果反倒被其所控,将自己放到了众矢之的的位置,做出以往绝不会做出的愚蠢行为,这样的人,如何不可悲。
“你!”玉阳君听懂了她讽刺的语气,正是听懂,才无法忍受她这种近乎于轻蔑的可怜。“吾主天命加身,岂容你随意妄评。”
“天命?谁不知道朱雀殿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外物。便是你身边未来之宰,可还记得他是学海无涯的盟友,与敌人的朋友相交,玉阳君你可真是越发聪慧,不过想到你筹谋半生,也不过尽给个女娃做便利,这种行为也不令人惊讶。”
“好个伶俐口舌,”未来之宰直接打断她挑拨话语,“邪灵最是公平,学海与朱雀殿之争,吾自然不会插手。”
“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之后渔翁得利,未来之宰你当然不会干预。只是不知道朱雀殿在与学海日盲族结仇之后,再对上一个正道,可还有眼下狂言的从容。”
真论起嘴上功夫,初昭不逊于人。抽丝剥茧分析局势本就她所长,一针见血之下,就连玉阳君都一时踌躇。
这种情况下,有邪灵学海在前面抢着正道注意力,朱雀殿猥琐发育本就是该有之策。真因初昭之死与正道彻底决裂,一想到后续正道可能的报复,纵使玉阳君也不由得头疼。
何况未来之宰越是忌惮初昭,就越是证明后者能为。别看邪灵现在可以做盟友,一旦利益冲突,翻脸不要太快,到时候留着初昭,不妨是一种牵制。
眼见玉阳君似有退缩之意,未来之宰眼中闪过寒意,虽说他另有后手,但能减少己方损失,何必多费力气。
不过这种情况之下还能离间,并且真正让玉阳君这种老谋深算之人动摇,初昭此人,真是让邪灵越发觉得刺眼。
可惜了,此等心智不能为邪灵所用。未来之宰难得升起惜才之心,转头又了悟这种顶峰之才绝不会臣服于他,或许双身那种程度才有可能。
不过再多的考虑,都不是眼下适合进行的,眼下唯一重要的,是让初昭彻底失去反抗的力量。
“玉阳君,你要的希望号角还在她手中。而留她在世,难免再起对罗喉戒玺的觊觎之心,麦忘了,她可是阻止过一次罗喉戒玺。”他说的正是那次万古皇陵之前的阻击,而希望号角,是他们这次合作的基础之一。
织语长心需要希望号角来解决她的心疾,玉阳君自然要为她取来。未来之宰之所以要拉上玉阳君,也是借助他的力量。
毕竟到目前为止,初昭毫无丧色,甚至三言两语就差点让他们这个联盟分裂。
这样的人,你如何能相信她会束手就擒呢?
而想到织语长心任务的玉阳君闻言亦按下犹疑,对于被戒玺控制的玉阳君来说,女帝的命令是他最应该执行的铁律。
玉阳君的迟疑与坚定落在剩余两人眼中分明,未来之宰不动声色,初昭半垂下眼,咀嚼吐出的一句死神,竟是眼下最沉郁的情绪。
躲不过避不开,即便处处小心,还是有人要用过往将她逼上绝境,偏要纠缠不休,引她无处可逃。
注定的命运吗?她最讨厌的,就是被选中的注定。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多言。”她握紧长刀,抬眼锋芒尽显,“尽力战吧,让吾见证,尔等存活的能为。”
明明被围杀的是她,明明落入险境的是她,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