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很轻,就算整个人坐在他腰腹上,邵应廷也没有任何不适。
投影的光将照亮薛灵全身,耀目的光穿透她身上单薄柔软的睡衣,内里玲珑瘦削的身形阴影绰绰,他看一眼都犯规。
确实会让他困扰。
他不想在薛灵面前失礼。
薛灵却像无知觉一般,在他脸上俯身,从懒人沙发底下抽出一段领带。
领带很薄很软,藏蓝和红棕斜纹,旖旎地滑过他鼻尖,上面还残存着一丝鸢尾花香味。
曾经佩于薛灵纤长的天鹅颈上。
“不准偷看哦。”
丝滑的领带蒙上他的眼睛,松松地系在他脑后。
眼前大半的光被遮掩,但还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他看见薛灵举高双臂利落脱下睡衣,甩了甩凌乱的短发,晦暗的眼睛与他被领带蒙住的双眼对视。
“你偷看了。”
“没有。”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骗人。”薛灵双手捂在胸前,声音在笑。
摄像头能接收到声音,邵应廷正思索要怎么道歉之际,薛灵却趴在他身上,像一条美人蛇,冰凉地贴在他浑身发烫的身上。
……
空旷的别墅里只有薛灵绵长剧烈的喘气声,他不敢惊扰,默默收紧被压着的手臂。
“好了?”
薛灵用娇媚的鼻音应了声:“嗯……”
衣服摩擦声窸窣,他手臂一轻,是薛灵起身披衣。
“等等。”她的声音还有些喘,按住他手腕的指尖在此刻也变得滚烫。
“我还没穿好衣服,你数十秒后再摘。”
眼睛已经彻底适应黑暗,摘与不摘区别并不大。
“一二……”
“太快了,重新数!”
邵应廷笑笑,躺得更平,像蜗牛一样数数:“一……能二了吗?”
额头被爆米花砸了一下,薛灵拢好衣襟起身,边往外走边说:“继续数,我不在也不能停!”
咚咚上楼的脚步声渐小渐远直到消失,邵应廷才把被汗水湿透的领带扯下。
手臂上还残留着薛灵留下的黏湿指印,他抬臂至鼻尖前轻嗅,顿了顿,凑前用嘴唇印了印,最后用舌尖将水印舔进唇舌。
他何尝不是个变态。
四肢完全放松伸直,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愈发激动。
梦境成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不止是大脑皮层的活跃,五感也尽被薛灵的一切侵占蚕食。
她的触碰、她的香气、她的每一寸存在,都在摧毁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手抓住重新萌发的欲望,那里淋漓一片,有他的,也有薛灵的,再不适他也不想换下。
放在小圆桌上的手机亮了亮,他伸手去够,果然是薛灵发来的短信。
【替换的衣物都在客房。】
邵应廷抬眸看寂静的楼上,回复。
【你害羞了?】
薛灵没有设置正在输入提示,他等了很久,久到以为不会有回复的时候,手机再次亮了。
【记得把摄像头拆了。】
*
薛灵从浴室出来,终于记起高中毕业相册放在哪里。
她翻箱倒柜,在书桌最底下放高中课本的抽屉拉出来,手潜到最底下,抽出薄薄一本铜版纸相册。
虹湾中学每个级只有六个班,高一不分科,高二开始文理各三个班,毕业相册也是按分科后的班级拍照。
翻到理科三班,薛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后一排正中的邵应廷。
他一直是全校最出众的男生,不止是身高,还有独一份的气质,有一丝恰好好处的落拓,不羁但不落魄,厌世里挣扎着蓬勃,无论他体格有多么健硕,在人前总有一点难以察觉的易碎感。
要破坏碾碎还是呵护修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当年大多数女生的选择都是后者,薛灵想的却是破坏。
她对邵应廷的初印象算不上好,她总觉得邵应廷对她格外冷漠,不屑一顾。
高一时怎么说也算是同班同学,但每次他们迎面碰见,邵应廷总会早早别过视线,连招呼都不打,匆匆擦肩而过。
久而久之,她也懒得跟他有眼神接触。
神气个什么劲,谁还不是学校最好看的人了!
多年后,她终于有机会撕碎邵应廷冰冷的面具,看他被情|欲蚕食吞噬,要他清冷的脸庞染上绯红,要听他难抑的低喘,融化堕落,向她臣服。
班级大合照的下一页是平时记录的照片,拍照的人镜头似乎偏爱邵应廷,就算他不是照片的主角,还是能在各种地方找到他挺拔的身影。
倚墙笑的他,穿着跨栏背心的他,撩起校服衣摆擦汗的他……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