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纱帐深处,靠在春凳上的女子正熟睡着。
她梳着如云般的发髻,首饰却素到只别了一支纯金的偏凤。
姣好的容颜,透过如水的纱帐,似镜中花一般,朦胧而遗世,不似凡间人物。
她朱唇轻启,眼睫翕然颤动,一双凤目,流转中——
“咦?”
夏樗看着周围的摆设,陷入了沉思。
嗯,货真价实的美术工艺品,放在现代也很值钱的那种。
再一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高级绣品,丝线细到难以分辨,光是袖上的翱翔的金凤就要几个绣娘同时绣上一个月开外。
结合信息,夏樗得出了个结论。
“难道我是穿到了一个古代的皇后的身上?”
104闻言“嘿嘿嘿”,“那就太老套了,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帮你找的。”
“你是这个女尊国的女皇,要啥有啥,为了让你不用上朝每天过你想要的躺平生活,还有个大权在握的摄政王,怎么样,我体贴吧?”
夏樗:“……”
“你对躺平生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怕不是每天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躺平?你见过哪个摄政王不想杀了皇帝自己当的?”
夏樗的三连问,问得104怀疑统生。
“那个……真的不算躺平吗?”
夏樗懒得再跟这个人工智障解释,“有原主的记忆吗?传一下。”
再次被反客为主的104表示习惯,“明白宿主,马上进行记忆传输。”
夏樗躺回春凳上,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名叫妘柘,是先帝和凤君的嫡女,虽然从小天资有限,但是被先帝和凤君视作眼睛珠子,呵护长大。
先帝薨逝后,凤君也追随而去。
原主于是继承大统。只是原主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先帝遗诏便让她同父同母的妹妹妘荼做了摄政王。这一切的为原主计深远,是建立在原主和妘荼姐妹情深的基础上。
当然,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和妘荼的关系确实当得一句姐妹情深。
但是夏樗完全不相信妘荼这个妹妹真的对妘柘的皇位没有半分想法。
倒是妘柘因为放心妘荼,不仅不好好学习政务,还把自己手上的权利都放给了妘荼,如今,只能说是个空有职位的混子。
夏樗对原主的操作,只能单扣一个6:看不懂,但大为震惊。
帝王之家有真情吗?
罕见程度相比于金星撞地球。
夏樗在思考的时候,婢女绿腰缓步走了进来。
她行礼,“陛下,您醒了,午后您要去戏园子听曲,凤辇已至殿外。”
绿腰是看着妘柘长大的亲信,如今也是她宫里深受信任的大宫女。
好吧,先暂时按照原主日程来,避免他人起疑。
她站起身,红衣上的金凤,随着她的动作流动起来,绿腰扶着她,走入内间,换了一身墨色的常服。
走出殿外时,正是晴空万里无云,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古代的马车没有防震手段,颠到京城最有名的戏园子春鸾坊时,夏樗差点吐出来。
她以为长途客运是晕车的极限,没想到古代的马车比长途客运汽车会整治晕车多了。
一直到坐在戏台下,听着台上咿咿呀呀地唱时,脑子还不太清醒。
猛灌了一壶热茶,才缓过来。
突然,听到金石铿锵之声,一支羽箭直直地朝着夏樗射来,打破了戏园的平静。
四下的听众作鸟四散,都生怕自己丢了小命。
绿腰有功夫在身上,拉着夏樗躲闪。连夏樗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从袖子里抽抽出了一把薄薄的剑刃,一剑刺死了妄图将夏樗枭首的刺客。
御林军同刺客搏斗,戏园子里到处都是喷洒的血迹。
“陛下,刺客太多,隔壁一条街是青楼,你找个地方躲藏,我断后。”
绿腰一个托举把夏樗塞到了隔壁,转身对付那些刺客。
夏樗落到地上,头撞到一旁的矮树,疼得厉害。
她也顾不了其他,随即选了一个楼阁,就往里钻。
青天白日的,青楼的过道上没什么人。
妓子们都累坏了,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只有个别的房间还有些动静。
夏樗希望自己能躲到一个空房间里,没人看到最好。
她在二楼的尽头停下,进了其中一间房。
入目便是屏风,有水声传从后面传来。
夏樗苦笑,一来就碰到别人在沐浴,正准备退出去时,屏风后传来对方的声音,“是谁?”
“……额,不好意思,我在躲仇家,不小心就误入了,我马上退出去。”
“……你等等。”屏风后的男子从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