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默了许久,随后房门被他亲自打开。
秦氏一脸讶然,见儿子向里头走去,知晓他今日终于肯给自己一个面子。
她提着熬好的补汤,屏退了一旁事事替她做主谋算的严嬷嬷,“你便不必进去了。”
待庄临将房门掩上,秦氏脸上复杂又欣喜的笑意才慢慢收了回去。
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儿子,秦氏将其余抛掷脑后,只是提着食盒将补汤上前搁置在桌上。
垂眸启开食盒盖子时,她随口道:“听闻你今日出府了?也是,上京一切你都还不大熟悉,也是该和你的那些好友私下多联络。”
她自说自话之时,语气轻快,却更添些卑微。
“好友?”
裴千衡冷笑一声,“究竟是我的好友,还是兄长的好友?我便要顶着他的身份,这般荒唐一生?”
自然不是。
秦氏连忙解释,“只是权宜之际,待到我寻得一个合适时机,自然会将此事告知众人。”
房中过于静谧,秦氏接着道:“二郎,其实身份一事。你如今是世子,无论做任何事,无人置喙。至于你父亲的爵位,来日也是你的。”
“当时你兄长病重,我托人寻来了八字相符的女子,原本是想冲喜,却不料当日你兄长便撒手人寰,随后恰好又传出了新娘失踪一事,如今虽说人下落不明,但到底于你而言,她不在,你也便少了负担。冲喜这事我隐瞒着所有人,不会有人知晓。”
的确是,少了负担。
他黯然而轻嘲一笑。
她可曾想过,生死一事岂非人力可左右?
又是否记起,她同那位冲喜的新娘一样,皆是女子?
裴千衡眸色淡淡,“有劳母亲来此一趟,您放下补汤便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