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蕴在这边买了房子,在小海湾旁的一栋高档公寓,她打算把房子租出去,在网上挂了出租贴,租金便宜,性价比高,没多久就有人联系,最终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妻,丈夫来H国出差,要租一年。
“我这边可能过两天才搬走,你们下个月入住可以吗?”
丈夫愁了愁:“如果您这边方便的话,可以早一点么,这里的酒店费用实在有些贵,住一周都快抵一个月租金了,有点难。”
陈见蕴机票定得没那么早,但她又不想再多费心力去找新的租客,这对夫妻看着人挺好的。
忽然想起前两天Marisa给她打电话,让她有空去看望一下她父亲。
陈见蕴想了想,不如早点去M国待几天,把房子就空出来了,于是同意了年轻小夫妻的请求,说:“可以,我回我父亲那里住几天,只是我的东西需要先放在房子里,可以吗?”
年轻夫妻欣然同意。
房子租出去后,陈见蕴又在网上看了几家国内的娱乐公司,把简历投过去。
想起自己留学时候有位朋友也在国内圈里混,联系了她帮忙看有没有合适的。
然而,有时候事情总是急得多等一小会儿都不行,当天晚上躺下的时候,她才订好了第二天去M国的机票,半夜却突然接到她父亲住院那家医院的电话。
“喂?陈小姐是吗?”
“你好。”
“你好,我是M国漫纳森医院护士,您的父亲刚刚突发心梗,正在急救室里抢救,他说想见你,你现在有空过来一趟吗?”
陈见蕴慌忙起身,H国跟M国隔着小半个地球,那边还是天光明亮的白日,这边却是夜深人静的黑夜。
她出去甚至一辆车都找不到。
临时翻看机票信息,竟然捡漏到一张飞往M国首都机场的经济票。
到达医院,父亲已经抢救回来了,但是脸色还是不佳,病床旁有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在照料着。
“Marisa,他还好吗?”陈见蕴走得急,里面还是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大衣,发丝凌乱。
“小蕴,”她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叫小蕴两个字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你可以不用急着过来,刚刚给他喝了点水睡下了。”
陈见蕴缓了缓,刚刚在飞机上的她心绪很奇怪,平静中又夹杂着一丝心慌,对于他的生死她一向是顺其自然,只希望别让她见不到最后一面。
她其实是觉得病床上那个人可怜,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浪漫主义,抛妻弃子,独自流浪异国,到生命最后关头,才记起妻儿的好,想回头,却来不及了。
“医生怎么说?”陈见蕴在Marisa对面坐下。
“医生说病晚期就是会这样,让我们做好准备。”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
他父亲又不是很可怜,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不离不弃待在他身边,可惜他却不敢接受。
陈见蕴“嗯”了一声。
她不讨厌Marisa,相反挺欣赏她的。
Marisa是这家医院的心理医生,人很温柔,对她和她父亲都尽心竭力地照顾。
陈见蕴曾经问她为什么,明知道她是他和前妻的女儿,也知道他一辈子不会和她结婚。
Marisa说,没什么,他们M国女人都不计较那些,因为她喜欢就行了。当然,如果他和你母亲互相相爱,我就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陈见蕴自认为坦荡大方,却在她的面前相形见绌,她都不敢面对自己那点心思。
第二天,陈见蕴早早醒来,出门买了早餐,回来时她父亲已经醒了,Marisa在给他擦脸。
“我来吧。”她走过去拿过毛巾。
陈筠历,她父亲,斜靠在床头上,看着他女儿,说话有气无力,“你请了假来的吗。”
陈见蕴头也没抬,平静地说:“不是,离职了来的。”
陈筠历忽然咳嗽,“为什么要离职?我这边……”
“不是为了你,我就在这儿待几天。”擦完手臂,她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泡了泡。
“也对,”陈筠历眼里忽然充满了落寞,“你不必为我做什么事。”
陈见蕴什么都没说,替他收拾好,叫Marisa回去安心上班。
在医院待了几天,她父亲状态还算稳定,她忙里偷闲线上面试了几家国内公司,都得到了不错的反馈,邀她归国详谈。
陈见蕴不想太招摇,就没有在简历上把所有的辉煌经历都写上,都写上那些公司估计以为她不是去应聘的,而是去踢馆的,只挑了不痛不痒的几个项目,连编带骗地捏造出一个海外务工不顺失意回国的人设。
她之前联系的那位同学也给了她回信。
【周映:你要回来?】
【周映:吼吼吼太好了!你来我们台啊!每天一起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