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熟练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抬眸示意林语姝过去,她乖乖照做,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指腹一划,留下了鲜红的血痕。
得,今天又要见鬼了。
林语姝不死心地问:“要是你不给我弄这个,我看不见鬼,它们还会伤害我么?”
“不会。”
林语姝两眼放光,刚要擦去血痕,一道戏谑低沉的声音传来,“它们会杀了你。”
冰凉的指尖刚触碰到额头,闻言像触电一般迅速收回,林语姝满脸心虚,尴尬讪笑道:“多大点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卫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绕过正门,径直向右侧的窗户走去,林语姝看了一眼正门,粗实的铁链缠了五六道,看来只能跟着卫安从窗户翻进去。
卫安抬手压在窗框上,身体轻盈一跃,足尖落地,眨眼间便利落地进入了厂房,他头也不回地直奔里面,林语姝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着急,顾不上衣服干不干净,扒着窗框骑上去一条腿,坐在窗沿上,她看着离地的距离,犹豫了几秒,闭眼一跳。
小腿和脚心震得发麻,她小声叫道:“卫安,你等等我啊!”她不指望卫安能时时刻刻地保护她,但也不能这么无视她,直接撇下她,她一边说着一边小跑撵上去,顾不上周围的昏暗。
“——嘭。”身体撞击的闷声,鼻尖传来一阵酸痛,林语姝抬头向上看,幽幽月光下,卫安挺拔结实的后背映入眼中,她心里放松了一些,怪道:“你走也不说,停也不说,能不能给我个信号。”
她揉了揉鼻尖,忽然紧紧蹙起眉,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儿直冲脑门,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直反酸水,她错过身,站在卫安右侧,这才看清被他身体遮挡住的东西。
借着月光,她隐约看清面前放着几个铁笼子,林语姝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想要看清笼子里装着什么,一道强光射出去,她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只见眼前宽阔的路全被堵死,上百个铁笼堆叠在一起,有的弯曲变形,有的笼门大敞着,但无一例外,里面空空如也。
她本想着这里会关着什么动物,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恶臭味经久不散,大脑仿佛都要缺氧,她捏着鼻子问卫安,“这里以前关着什么动物啊,怎么这么臭。”
“狐狸。”卫安从包里拿出来朱砂、笔和黄纸,半蹲在地上,借着月色画起了符咒。
林语姝凑过去,看着他快笔疾书,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我知道狐狸有味儿,但也没有这么臭吧,这味道好像死…”她突然敛声,联系到卫安说这里是屠宰场的事,忽然意识到,这里养的狐狸应该是用来扒皮做皮草的。
养殖狐狸除了做皮草,她想不到别的用处。
她扭过头又看向那些铁笼子,这才仔细注意到有的笼子里散落着颜色不一的毛发,看来应该是狐狸毛。
卫安很快画好了四道符咒,他又抽出那把短刀,在自己刚才划开的口子上剜了两下,看得林语姝直起鸡皮疙瘩,卫安好像猜中她要问什么,蓦然开口:“要镇魂。”说着将滴着血的手指抹在符咒背面,交给她两张,吩咐道:“贴在笼子上。”
林语姝听指令照做,符咒像抹了胶水一般,刚接触到铁笼便紧紧吸附上去,卫安将东西收拾好,转身朝着楼梯口方向走去。
林语姝紧随其后,两人放缓脚步,但地板年久失修,仍是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她大气不敢出,紧贴着卫安一点一点移动到二楼。
二楼没有了恶臭味,她缓过来不少,躲在卫安身后探出脑袋打量二楼的布局,和一楼不同,二楼不是一览无余的宽阔场地,一个个房间排列开来,很像宿舍。
林语姝刚打开手电筒,还没看清二楼具体结构,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缓慢有节奏,划破死寂的夜,不断回响在她的耳边,林语姝僵在原地,身后渐近的上楼声让她大脑空白。
卫安率先反应过来,他迅速查看周围环境,就近按动几个房间的门把手,却都上着锁。
声音逼近,他的眉心微动,印记散出快速流动的黑雾,一把拽过愣在楼梯口的林语姝,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一只手拉着她,两人紧贴在一道房间门口。
林语姝喉间发出呜呜声,轻拍卫安死死捂住她的手,示意放开。
卫安松开手,林语姝长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的一瞬间,一抹白色身影从楼梯口转了过来。
两人并排贴在门上,胳膊相贴,林语姝下意识抓住卫安的手,用力地捏紧。
白色身影朝着两人缓缓走来,她紧闭双眼,不打算去看,横竖都是鬼,她不想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
黑暗中一切归于平静,林语姝不知道过去多久,闭着眼睛只能听见自己打鼓一般咚咚的心跳和身侧卫安平缓的呼吸声。
呼吸!?
她猛地睁开眼,还未转过头去看卫安,眼前的景象给她当头一击,只见一个硕大的狐狸脑袋离着她不过半个手掌的距离,撑满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