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横的“滚”,满是被打扰的暴躁。
谢临没说话,锲而不舍地接着敲。
咚、咚咚,节奏稳当。
终于,木门被一把拉开。
“哪个不长眼的打扰……”
话音未落,看到谢临冷阎王一般神色,来人顿了一顿,随后又怪叫起来。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边关立了奇功的谢世子啊,怎么今儿不去钻研兵书,反倒有这闲情雅致?”
“边关立功”这几个字被他拿腔怪调地,拖得格外长。哪怕是迟钝如李玉舒,都能听出期间嘲讽意味。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谢临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冷得吓人。
再开口,语气里像是掺了冰碴子。
“孙思铭,少啰嗦,把人放了。”
李玉舒只见那被唤作孙思铭的男子掏了掏耳朵,由于又矮又胖,一身肥肉跟着颤,倒是显得格外滑稽。
“你刚说什么?”
“放人,”谢临唇角一勾,说不出的邪性,“怎么,小时候被我推进池塘里,耳朵落下病根了?”
孙思铭被他激得满脸通红,“你”了半天,最后却不怒反笑,“你还在得意什么?谢临,你不会真以为你和你爹有多能吧?打了胜仗又如何,还不是我爹……哦,不,是当今圣上一句话,就要和孙子一样灰溜溜地调来跑去。”
他见谢临不语,越发来劲,得意洋洋道:“你们武将,官职再高,也得乖乖给我爹当孙子——”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手臂就被谢临擒住。
她只见谢临不过微微翻转手腕,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尾调就瞬间变了调,哀声痛呼。
“当孙子?”谢临玩味地看着他,手上微用力,便叫他痛得跪了下来,“孙思铭,你好好看清楚,现在是谁乖乖给他祖宗下跪呢?”
无视那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他弯下腰,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面前这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声音愈发地轻,“看来孙丞相是忙于朝政太久,都没时间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咔哒一声,李玉舒就见那人胳膊如被人抽调骨头一般,随着谢临松手瞬间软了下去。
谢林踢了踢脚边快痛晕过去的人,看着房间榻上衣衫不整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孩,轻嘲道:“孙思铭,你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么大了,对着姑娘还得用强来这一招,作为你童年曾经的玩伴,我对你很失望啊。”
“听你小爷的,以后别干这事了,忒跌份。”
他蹲下去,拍了拍孙思铭的脸,随后冲里头的人说:“出来吧,这孙子以后不敢来骚扰你了。”
那女孩泪眼婆娑,不住冲他磕头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谢临往后一点头,“谢谢这位自身难保还爱多管闲事的热心肠侠女吧。”
李玉舒闻言,明知道他不过是调侃,却不知为何,脸颊飘然升起两朵红云。
她瞪了谢临一眼,冲那不住磕头的姑娘摆摆手,“你没事吧?你放心,既然谢临说了这人不会再来打扰你,就不会的。”
可哪怕这样,似乎都没能安抚住她,只见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冲他俩解释道:“小姐,公子,这位乃丞相之子,向来说什么便是什么。下次他若再要玉京前来伺候,我们东家也没办法的。”
李玉舒走过去,将谢临往旁边角落拉了拉,仰头看着他,“世子,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万一你走了,这胖子又跑来施虐报复她怎么办?”
谢临无动于衷,任她扯着,低头觑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用不着这么可怜巴巴瞅着他,还装模作样询问他意见。
“最近都没人和我说话和我玩,好孤单。”
“别说废话。”
“世子你有钱又心善……”
“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
“不如好人做到底买了这位姑娘让她去天福轩吧。”
因为没底气,最后一句话李玉舒说的飞快。
谢临冷哼一声,笑她天真,“人家哭两下你就信了?富贵险中求,在这唱个两年,被人瞧上了,可是有不少大造化。”
李玉舒才不信,他就爱把人想这么坏,那女孩看起来才不像是为了钱豁出一切的人。
她噔噔噔跑到玉京面前,问她,“若世子替你赎身,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天福轩学烹茶?”
玉京抬起头,犹豫地看她一眼,又飞快瞟了一眼前方负手而立的男人,“我……”
谢临哼笑一声,“看吧李玉舒,说了让你别滥好心。”
李玉舒的脸立马垮下来,“你不愿意啊?”
“不是的,”玉京摇摇头,“我只是担心,孙公子清醒过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我跟着会不会给二位带来麻烦。”
听到这,李玉舒立马得胜似的朝谢临扬了扬下吧,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