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探究的视线扫过那名黑发审神者。
她眼眸低垂,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遮住了碧绿的透亮眼瞳,浓睫洒下的阴影如暗色的蝶翼,无形之中增添了细微的,难以描述的古怪之感。
她口中低喃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语调生涩又古老,声线柔美却含糊不清,加上少女身上若隐若现的气流涌动,为现场染上了神秘诡谲的氛围。
这让人们有了一种错觉,这位还能看出几分稚气的娇小少女,正端坐在高处俯视着他们,不含感情的目光冰冷审视,如同真正意义上的审神者,她,此时在与谁沟通?
伴随着少女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的手势也停止了变换,结印定格的动作似乎也别有意味,手指交叉的部位肉眼可见的流淌出一道白光,很快分为数十道细丝,极具生机又目标明确的向人们涌去。
沉默少语的伏黑惠观察了一会儿那细白的手指组成的奇异手势,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食指动了动,眉头微皱,又很快在别人看过来前恢复原状。
灵术和咒术……不过,有点奇怪。
伏黑惠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但他把猜测压在心底。
其他人在看到这活过来的白线犹如吐着信子的蛇向自己的方位游走过来,不由得脸色微变。
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事,像是抽取生命力的丝线一般。
江户川由布事前已经解释过这个灵术的表现形式有些另类,大部分人都忍着后退的冲动站在原地,少部分人饶有兴致的主动去触碰白线,如好奇的试图把白线缠绕起来的五条悟,以及碰散了身前白线还蠢蠢欲动去碰其他人的那一根丝线的太宰治。
还有一人不同,森鸥外,他面前的丝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爱丽丝接触到了,他看着金发女孩手中的白线,自己也碰了碰,发现手指穿过了能量体,并不能影响到它,也不能再次转移。
中年首领抬眸,目光顺着丝线的方向一路向前,直直的看向丝线的主人,语气无辜:“这可怎么办呢?”
“由布小姐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吧?”
江户川由布这一瞬间的笑容礼貌又疏冷,挥了挥手把丝线隐去形迹,稍微颔首答道:“当然。”
他们都没有提出把这个灵术再施展一次或是再增添一根灵丝,好像一致遗忘了这个选项。
江户川由布以一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毫不在意的态度甩了一团白光在港口黑手党的众人身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嘴角的弧度浅淡,像是在走一个不得不做的流程。
森鸥外轻轻摸了摸金发萝莉打理得很好的柔顺发丝,脸上的笑容被固定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看上去就是个疼爱女儿的好脾气的普通大叔,只有那挂在脖颈上的鲜艳围巾显出与众不同。
但对他这副模样很熟悉的江户川由布只看出了他眼底闪过的精明与警惕,还有深处泄出的一丝忌惮。
看着被男人招过来,上前两步的赭发青年沉稳的接下任务,并来和自己沟通细节,江户川由布还是勉强放过了森鸥外这次。
和中也聊得好好的江户川由布突然扭头,扬声警告远处狗狗祟祟的某人:“给我停手啊笨蛋太宰!”
你无效化的部分还需要我再次填补,不要给我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啊!
太宰治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仿佛刚才那个溜到这里敲车窗的不是他。
他那双迷人又散发着忧郁气质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幽怨的看过来:“小由布居然骗我,还说什么不是偏心不带我玩……”
“明明是和乱步先生合起伙来把我耍的团团转,真是的,就这么喜欢逗人家嘛?没关系哦~我可以理解……”
那眼神把江户川由布刺激得不轻,她连忙赶在太宰治搬出织田作这个援兵之前抢先开口,截住太宰治越来越离谱的发言。
“别装了太宰,我可不相信你没猜到为什么会有这一出。”
森鸥外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
青年蓬松的黑色微卷发被风吹得飘扬起来,鸢眸中浮现出恍然大悟的光彩,语气上扬,“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这个坏蛋,居然偷吃了社长给我带的焦糖布丁和巧克力曲奇!”
“你这个甜点犯人!名侦探大人已经全都告诉我了!这还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哼哼,等着瞧吧。”
太宰治看了看翘着鼻子,得意洋洋的少女,揽着妹妹,似笑非笑的侦探,又看了看目露不赞同之色的织田作,他抬起双手,做出一个被打败了的姿势。
“好吧好吧,既然我的阴谋已经被名侦探看穿了,那么也只好认输咯!小由布大人有大量,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呢?”
“当然是十倍奉还了。”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里充满着幸灾乐祸,他发出一声轻嗤,用肩膀撞了一下身侧少女,动作随意又亲昵,“对吧,由布?”
“唔,不错!不过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