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芝华兴致勃勃带着蓝笙去看热闹了。
方施云自然识趣,庞芝华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一面,哪能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于是方施云说也想自己逛逛就放他俩走了。
她也走怠了,告别二人后带上舒柳雪来一同去了客来居。至于为什么去,三人都心照不宣。
方施云到了自己常去的那间上厅,命舒柳在外守着,施施然走进了内室。
不用她说,雪来便低着头跟了进去。
今夜下了点小雪,方施云吸了冷气鼻尖发红。
“过来给我更衣。”
“是。”
雪来上前正要解开方施云的外袍,手刚一碰上她的脖颈就被她斥退了。
“手这么冷,你莫不是想冰死我?”
雪来连忙把手缩手退开:“抱歉。”
然后走到熏炉旁搓着手。
“主子等我一下。”
方施云嘴角一弯,哼道:“怎么,你说得我好像很急色。”
雪来面露焦急解释:“没有没有,雪来没有这个意思。”
方施云自己拆了领口的细绳解了外袍,倚靠在软榻上:“那你什么意思?”
雪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了个响头:“能与主子有此番缘分,雪来感激上苍还来不及,是雪来觊觎主子,主子怎么会对雪来这般卑贱的下奴心急。”
方施云抿唇微笑,面上不屑:“知道自己不配就好,能伺候我是你的荣幸,别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明白吗?”
雪来额头贴地,回道:“奴明白。”
待手暖了,雪来才欺身上榻,几乎闭着眼解了女主人的衣衫。
女主人晚间逛灯会这会儿又与他欢好了半个时辰,她刚刚盛放便合上眼睡了。
雪来懂分寸,明白什么时间该把女主人叫起,况且即便他不知,到了时候外面的舒柳也会进来叫人的。
估摸着还有一刻钟舒柳就要唤人了。
雪来见她呼吸平稳,才放肆起来,大着胆子看她的脸。
要说心中的喜悦,对雪来来讲,此刻的欢喜比与伺候女主子的时候还要多。
女主人今日睡得又沉又急,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身边,没有叫他跪倒地上去再睡。
雪来屏着呼吸,轻轻凑上女主子的颈旁,然后慢慢深嗅了一口。他很爱闻主子身上的熏香,主子的熏香是名贵香,一旦沾染久久不退散。没能伺候主子的日夜他便是嗅着身上残留的熏香味道睡的。
雪来眨了眨眼,又恐自己的睫毛碰到女主子的脸将她搔醒。
他的脸沿着女主子的脖颈向上,最后将嘴停到的女主子的嘴边。
想了良久,他还是没有贴上去。
虽说他现下做了主子也不会知道,可他不忍女主子粘上他这等下贱之物。
他时刻记得主子告诉他的:他不配。
有时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活在一个美梦中,他大声喊一声梦便醒了。
雪来轻叹息一声,翻身下地跪好,静待主子醒来。
他双目无神,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帕子。这是一张在普通不过的帕子,是他刚才逛灯之时悄悄在路边买的。
买帕子的钱是他到裴府之后攒的,倾其所有,也不过只能买一张粗布帕子。
给主子擦脚她都会嫌糙吧。
他本想找个机会送出去,可今日主子的话让他清醒了一些。是啊,与主子荒唐的那第一次,本就是他占了夫人的便宜,是夫人大发善心才将他留在身边伺候。
能留下,已是万幸,他还怎敢奢望其他的。
“小姐,该回裴府了。”
舒柳掐着时间,看时间有些晚了才轻叩内室房门叫两人出来。
方施云也睡得差不多,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舒柳叫门,揉了揉脑袋扒开眼睛起身了。
舒柳进来熟练地为小姐着装打扮了一番,又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差错几人才离开。
方施云刚出了客来居,就听见了一个男子朗声叫着嫂嫂,这声音在嘈杂的大市也清晰入到了她耳里。
方施云顺声回头,又见那人挥着手,扬起一个灿烂蓬勃的笑:“嫂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