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才是。所以他到最后甚至连味觉都没了,六爷说欲望低到一定程度时便会食之无味,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活着,没有一点瑕疵。没人告诉过他这叫什么,这是否正确,因为这些都是他在一次次跌到里摸索出来最有效的方法,他当然知道自己病了,可那又如何。
只要身体不垮就没有关系,只要看起来健康就没有关系。世人只看皮相,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去了解另一个人的里子,与其低头祈求可有可无的救赎还不如目空一切的昂首前行。
他宁可死在路上,最好死在路上,期待死在路上。
所以是什么时候他有了再次站在这里的欲望呢?孔棠棣不受控制的笑起来,明明是发自内心的笑为何看起来如此悲伤,他想起来了,是有个女孩儿送了他一屋子的向日葵开始。
孔棠棣走进屋子,六爷见到急忙迎上来。
“孔先生来啦!哎呦,柏舟小姐刚才来过,您在提早一步就能碰到了。”
孔棠棣笑了笑:“碰不到也是缘分。”
六爷:“先生来尝一尝柏舟小姐新带来的好茶,说是陈年的铁观音,柏舟小姐说这是她最爱的茶叶,务必要我给您泡一回尝尝看。”
孔棠棣点点头道了声好,余光瞥到一份被收起来的报纸。他突然想起自己这几天都在过着封闭的日子,起身随手拿起那份报纸读了起来。
六爷端着茶走来随口道:“先生在看报纸啊,那是柏舟小姐落下的,我想着就给她收起来了。”
孔棠棣读着点了点头,六爷将茶端过头顶弯腰躬下身,手伸得直直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低到土里。孔棠棣本来坐着,见状瞬间站起扶住六爷道:“六爷,有些习惯不必保留,您年事已高以后这种事叫年轻人来就好。”
六爷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随着孔棠棣的手直起身来有些无奈道:“做了几十年的死人突然活过来,都忘了人是什么样了。在皇宫里的习惯哪怕到了现在还是会时不时的露出来,以后看来还要再注意一些啊。”
孔棠棣扶着六爷坐下后道:“过去的就算了,您是跨越了时间的人,世上没几个人敢面对这些,您已经很厉害了。”
六爷感叹道:“呵呵,我是被您救了。我认识的人都在大清死了的时候跟着死了,宫里跟我一同做活的人也都没了,没人逼着我们死,只是信仰没了,活不下去了而已。”
孔棠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我只是向您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真正走出来的人是您自己。”
六爷:“我一辈子不可能有妻儿也没有朋友,父母将我卖进宫中就消失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应该死在哪个闷热潮湿永远散发着腥骚味儿的地方。其实这几年我才有了活在世上的感觉,鼻子里的那股味儿也慢慢儿没了,也开始庆幸活在这个新的国家了。”
孔棠棣笑了下继续看向报纸,当他看到李家的药铺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有人故意让他知道这件事。规矩的生活中一切尽在掌握,一个个圈套里他从来都在设计别人,就这样无趣乏味的生活之中有一个变数闯了进来。孔棠棣捏着报纸的力量逐渐加深,掌心出了些细密的汗,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脏跳的也快了。
他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