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翁翁――”
“啪。”
“嗡嗡嗡――”
“吵死了!”箪木木被蚊子吵醒,起床气往头顶冒烟。
“大白天哪来那么多蚊子,什么鬼地方。”双手一合怒气冲冲拍蚊子,可惜这天黑得根本看不清蚊子在哪里待着,只听到耳边一窝子的嗡嗡响。等她这个大傻子反应过来,呆呆一看,哪儿还有口中骂的白天。
墨色的夜空像是被心情不好的画家刷了一桶黑漆,浓郁的黑色包围整片天幕。上空稀少的星眼朦胧暗沉,唯独那颗缺了一角的月亮冷白高挂,宛如夜空中例外存活得鲜艳的明珠。
仿佛是错觉,高空挂立的这颗夜明珠比往日大了一圈。奇怪的是,那些在她耳边嗡嗡叫的蚊子在她耳边吵个不停,听声音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蚊群,但她却没感觉到哪里被叮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们和她隔绝了。
往高处俯瞰,以她十几米内向外形成一层树木包围圈,一层树之后的每棵树木背后都有一座矮矮的砖墙,奇怪的是那一座座矮墙表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反射出各个方向的月光光线,投向另一堵矮墙,另一堵矮墙同样反射光线到下一堵矮墙,下一堵矮墙同样如此。故此第二层以及之后树木包围圈形成一层层不亮不弱的大光圈,一衔接着一衔,而箪木木处于第一层包围圈内,并没有看见以外场景。
再往低一点处浏览,会发现树后的那些并不是矮墙,而是一堵堵的坟碑。也会发现坟碑上的坑坑洼洼是雕刻字,上面全刻着两字:“无名”。
一堆堆蚊子嗡嗡嗡得围着坟碑上空打转,发散在各个坟碑,加杂起来的声音有风吹树叶那般大,忽远忽近,让人听得不太真切却又仿佛清晰得很。这也是让睡梦中的箪木木感觉自己耳边都是蚊子的原因。
天天黑了?
箪木木抱着被子一角心跳咚咚响,害怕黑暗是人的本能,更别提她这个胆小鬼。
她记得她躺下的右手边是没有树的,没走几步就是帐篷,但是现在她右手边的树莫名多了很多,帐篷没见一个。月光下紧密依靠的树林投落出的阴影把她整个盖住,无论走到哪里都没出路,她此刻就像牢笼里的鸟儿,飞不出去,逃脱不了。
“噶噶噶。”
熟悉到令人不安的叫声让她猛然一回头。乌漆墨黑的颜色挡住了月亮,成了黑夜中最好的保护伞,只是它们那一双双眼睛红得滴血,血红色与黑色格格不入,显得突兀而可怖。
箪木木蹑手蹑脚躲到一棵树后,昂视斜上空那一颗颗血珠子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阿尼陀佛。
被挡住的月亮不知何时变得更为滚圆,此时红眼乌鸦们挥扑翅膀发出怪异的叫声,突然,身后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吱呀吱呀”“嘎嘎嘎”两种声音交融,前者愈演愈烈。
完蛋。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够冒出的想法。
干枯黑瘦的一只手从坟碑面前伸出,接着一只手又一只手破土而出,如同丧尸游戏中恐怖的一幕。
坟碑上的字由“无名”变成“邯芙”和“清珂”。
箪木木脚千斤重,原本如打鼓般砰砰砰跳动的心脏突然停滞了一瞬。因为她勉强可以看到对面那边的一棵树下伸出来的死人手。
理智告诉她:“趁现在快跑!”
脚不动:“噢做不到。”
“邯芙姐你躺在被窝里千万不要动!”
清珂拿着个沾着脏土的陈年大喇叭坐在席子上大喊,席子边放着个小垃圾桶,垃圾桶里有大堆嗑过的瓜子壳。
动弹不得的箪木木抓到救星,激动大喊:“清珂你在哪,快过来救我啊大兄弟!”
清珂嗑了个瓜子,完全听不到箪木木的叫喊。悠闲地嗑完个瓜子又不紧不慢举着喇叭说:“棠哥说了让我们不要动,邯芙姐你不要怕,只要我们躺着不动就是安全的!”
丧尸头已经出来了。
箪木木看着那头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也动不了啊!你快来救我!”
那边的清珂拿起喇叭自说:“无聊我们可以嗑瓜子呀!”
箪木木:“我说救命!”
清珂: “瓜子很好吃的!”
箪木木大吼:“头头头出来了!”
清珂:“邯芙姐我们来聊天呀!”
“聊你个头!”
“邯芙姐你饿不饿呀?那个黑包里有很多零食你可以吃呀!”
声音快要喊哑的箪木木发现对牛弹琴之后欲哭无泪。
“邯芙姐我这有音响你要听什么歌?”
“这巧克力好好吃。”
“这群乌鸦真丑。邯芙姐你怎么不说话?邯芙姐你听得到吗?”
箪木木内心:感谢你终于想起我听不到。
“哦对哦我忘记说了,邯芙姐,背包里有扩声喇叭,你拿那个和我说话吧!”
你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