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许多,大多都是杜齐云在说,杜齐云一开始一心惦记着酒精的事情,但最终还是于心不忍,转移话题,道:“今天就到这儿,我也要看一下医生。这些账本还有记录,你既然回来了,就都交给你了,你这几天先熟悉一下。”
孙素月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消失五年,现在回去尚书府,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说什么闲话,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吧。
杜齐云看着她一动不动,起初还疑惑,但看着她脸上的茫然立刻就明白了,他放轻声音,道:“你失踪的时间和你爹那件事几乎没隔多久,别人只知道你因为你爹入狱的消息,大受打击,一病不起,你府里留下来的那些人嘴也严实,大家现在都以为你还在床上躺着呢。”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心回去吧。”
孙素月出来的时候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但她并不觉得暖,清晨甚至还有些寒气。京城里已经渐渐有了喧闹声,这个时候他那个尚书父亲应该早早去上朝了,刚才听杜齐云说起那五年,好像每个人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了另一面,她不熟悉的一面,她又该如何为这五年去编织一个完美谎言。
一路避开人群,但还是到了尚书府,从外面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她绕到了侧面,翻身一跃就跳了进去,她按照记忆走到了孙素云的房门外,在心里做了许久的准备才轻轻敲了门,但无人回应,她在门外等了许久才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她轻轻合上门走了出来,一路又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在外面独自站了许久。接下来该去哪儿呢,去以前素江上课的那个地方看看吧,只是忽然想去看看,也许是今天的太阳照在身上太冷了,她开始想到了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夏天,老树郁郁葱葱,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即使是一阵风,里面也裹着层层的热浪,那时候似乎只要自己想见他,他就一定会出现在各个转角处。
等她到了那个地方,果然空无一人,孙素月落寞地笑了笑,不经意低头却发现身后有一个影子在悄悄移动,忽然一股剧痛袭击她的意识,她勉强转身,记忆的最后只剩下一个丫鬟衣着的小姑娘,她手上还拿着一个有自己手臂粗的棒槌,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素月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光怪陆离,五花八门的人物一个个都带着好戏出场。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二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另外一道女声小声训斥:“你闭嘴!等我之后回去在教训你。”
一道公鸭嗓哭的撕心裂肺:“素月姐姐,呜呜呜你醒醒啊,我再也不跟你抢玩具还有吃的了呜呜呜。”
一道温柔的女声问:“大夫,她还好吗?什么时候能醒来?”
那大夫在一众如丧考妣的阴沉气氛中不动如山,他号完脉后起身,孙素云立马将孙素月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大夫一边写药方,一边叮嘱道:“没什么大碍,孙姑娘这几年虽然吃了不少苦,但现在都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近日身体劳累,开几贴药好好补补,饮食清淡,注意休息即可。”
“好,多谢大夫了。素江,你去送张大夫,今日有劳张大夫了。红叶你去按大夫吩咐抓药,桐叶,你也跟着下去,去做一些清淡小粥,等素月醒来后吃。”
众人都下去后,孙素云坐在凳子上,看着孙素月开始流眼泪,孙素月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笑道:“姐姐现在真是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孙素云听到声音,立马起身坐到床边,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大夫都亲自看过了,姐姐还不放心。”
她一听这话泪水就开始止不住了,哭道:“你这五年都去哪儿了,我天天为你担心。下人说是你回来了,我立马赶过来,结果我就看到你,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差点晕死过去,刚刚大夫说你这五年吃了好多苦,我听到那句话,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五年,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孙素云一句话断断续续,中间好多次掩面而泣说不下去,孙素月抱住她轻拍她的背,这五年她无数次梦见这个场景,她们抱在一起,孙素云骂也好、打也好,她都愿意,她轻声道:“是我错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以后一切都好。”
“你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过去了,这五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她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低头平静地看着自己攥着被子的手说:“五年前,那晚除夕我本来去将军府找落星,但中途见到一群黑衣人,我就跟了过去,结果发现他们是在埋尸,我被他们发现后,灌了毒药扔进了水里,最后被一艘商船给救了,但后来大夫说我的毒只有边境的一种草药才能解,本来解了毒就能回来了,但那时候大尹和西戎正在打仗,我被困在西戎,这几年缓和了点,我才找机会回来了。”
孙素云听得触目惊心,手帕都快被她揪烂了,伸手过去抱她,摸着她的头一直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