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齐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孙祎拿起一封没拆开的信,“这里有一封没寄出去的信,你还没看。”
陈悦齐脸上带着泪痕从孙祎怀中转过脸,信封上的字迹像是母亲的字迹。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陈悦齐接过这封信。
孙祎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人性不同,决定了人的选择不同,有人想拼尽全力了却此生遗憾,有人则是最好不相见,免得徒增烦恼与思念,你还记得李思意和沈承洲吗?他们选择的就是后者,我虽然不见你,但知你于世,望你一切安好,哪怕活在思念里,也甘之若饴。”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陈悦齐久久回不过神来。
“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更何况人性衍生出的情爱,能爱得长久,是为上佳,往事就不要去想了,你若是过意不去,就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跟他聊聊天,因为这是你唯一可以不留遗憾的事情了。”
他清澈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陈悦齐的心脏被狠狠抓了一下。
站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压在通讯录最底部的号码,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让人异常焦急,她捏着那封没有寄出去的信纸,纸张被捏出了几道褶皱。
许久,电话才接通,那边传来一声慵懒又疲倦的声音:“喂,姐姐。”
怎么是陈裕泽的声音?陈悦齐疑惑地把手机拿远,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爸爸的号码啊,怎么接电话的是她弟弟?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爸爸呢?”
对方啧了一声,“你怎么突然想到给他打电话,爸爸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你也知道,中国和巴西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差,他现在睡着呢。”
暗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冶的光,他将手中的水晶杯放在桌子上。
光线极暗的房间深处,几条大狗正在啃咬着一个人,寂静的空间里,撕咬咀嚼□□与啃食骨骼的声音格外清晰。
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后,那人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口中也发出呜咽声。
陈裕泽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邪魅俊朗的脸上满是讥讽,啊,还真是个硬骨头呢,明明都快死了,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居然还喘了口气。
“什么病?很严重吗?”陈悦齐担忧地问。
陈裕泽的嘴角挑起一抹邪笑,“也不算很严重,就是感冒发烧而已,你也知道现在有疫情嘛,爸爸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你对爸爸的关心我会替你转达,只不过,他对你的态度,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陈悦齐沉默了,对,爸爸对她的态度不好,恰如那句:我不是不爱我的孩子,我只是更爱你……
可是,陈悦齐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为什么生下她之后,妈妈的身体会变差呢?既然身体不好,为什么要去更远的地方工作呢?甚至把病一直拖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才想着回到陈悦齐身边。
为什么会这样?
夕阳渐落,一种颓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陈悦齐总觉得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也许孙祎知道的更多,但他好像并不打算告诉她。
陈悦齐的声音冷了下去,映照着夕阳的眼睛也冷得渗人,她启唇道:“你说得对,劳烦你好好照顾他,没事了,挂了。”
“等等,”陈裕泽叫住她,笑着说:“姐,除了父亲,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比如说想我啊什么的,你这个态度真让我寒心。”
陈悦齐冷哼一声,“你需要我惦记你吗?陈大少爷,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当初要不是你给我的信,说不定我还不知道陆朝衡的阴谋呢。”
陈裕泽的脸顿时垮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看见你对任琦的所作所为,我猜到了几分,陈裕泽啊,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当初你告诉我陆朝衡的目的,不就是因为你吃醋吗?你记恨他喜欢我……陈裕泽,你他妈真够恶心。不过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想对你动手,你最好收敛点儿。”
她这话没给他留一点儿情分。
浓密睫毛颤动了一下,少年暗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渗人的光,他当初把陆朝衡出卖了之后,本应该看着陈悦齐和陆朝衡反目,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事情成功后,他没压制住内心的感情。
他强吻了她。
然后他俩打起来了,这事被陈明知道后,他大为恼火,把陈裕泽带到了巴西,不让他再靠近陈悦齐一步。
也是因为这件事,陈裕泽成年之后,法力完全觉醒,他就把陈明收拾收拾喂狗了,弑父在他这个几千年的恶鬼眼中,最不值得一提。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陈悦齐不以为意,继续说:“陈裕泽,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当初陆朝衡接近我,他说他不是为了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