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官澜没料到,皇上竟给梅幺幺留下这么多太监看守,还都穿盔戴甲,持枪带棒的。
上官澜在窗口踱步,半晌过后,失望而归。
梅幺幺斜耳听着风吹草动,殚精竭虑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雪过天晴,透窗而入的斜阳像一层薄薄的金色糖霜,轻柔浇在她白透的侧脸上。
“妹妹,好久不见,你想我没?”
凤瑶台迎来了第二位访客——梅袅袅。
梅袅袅一袭石榴红装,笑靥浓妆,手里还牵着一只穿黄马褂的狮子狗,小黑鼻子哼哼的。
“姐姐?”
梅幺幺趴在榻上,掀起一半青纱帘,臂上的玉环碰在一起,叮叮铃铃。
梅袅袅刀子嘴,豆腐心,虽喜欢欺负梅幺幺,但她只允许自己欺负,其他兄弟姐妹却不行。
梅袅袅前段时间得了一场大病过后,性子温柔许多,梅幺幺也知道她的这位嫡姐姐只是爱拿难听话打趣人,本心不坏。
梅袅袅把狮子狗拴在殿口,径自走到梅幺幺床前坐下,拍了下她的屁股。
“听闻孟浔野不在宫里,太后掌事,她人好说话,我便入宫来看看你。”
梅幺幺弹坐起来,规规矩矩盘腿坐好。
“姐姐,你来元国肯定不是为了专程来看我的吧?”
梅袅袅撩了撩梅幺幺额角的碎发,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是皇帝派我来向你打探情报的,但我根本没心情管这个,我打算与人私奔。”
“私奔,和谁?”
“公子白卿。”
“他不是在俘虏营里吗?”
“我来就是想求你想想法子,能不能跟孟浔野求求情,把白卿放出来。”
“这……可难了。”
“我跟白卿公子一早就有婚约,妹妹,你知道姐姐我有多爱慕他。”
“可是我真的不敢。”
“当时你被挂在城门上,险些被做成人彘,是我让白卿去救的你呀,妹妹!”
原来当日白卿非亲非故的救下梅幺幺,是梅袅袅在背后求情。
梅幺幺心头一颤,思来想去。
“其实除了去求孟浔野,还有一种法子,那就是只要给看守的将军一大笔银钱,他肯定会放人的。”
梅袅袅一掏腰包,零零星星倒出三张票子和两粒碎银,元国的物价太高,钱财早在来元国的路上花得所剩无几了。
梅幺幺帮梅袅袅把钱全部装回荷包里。
“姐姐,这些怕是远远不够。”
梅袅袅回头,看着门口正在逗狗的柳二康出了神。
“公公,咱们一起斗地主吧?”
柳二康:“哈?”
柳二康被姐妹二人拽到桌前,毫无抗拒之力。
可谁知柳二康手气那么好,把把都能起到一手好牌,姐妹二人不但分文没赢,还赔进去好几根钗子。
柳二康贱兮兮的,总喜欢把剩下的几张牌捂在脸前,像扇子一般扇来扇去的嘚瑟。
“对不住了,皇后娘娘。”
眼看着这一局又要输掉了,诡计多端的梅袅袅,立刻有了主意。
梅幺幺的牌有三个同花顺,只需再有一个兔子牌就能变成王炸,扭转乾坤,扳赢一局。
梅袅袅瞥了一眼梅幺幺手里的牌,趁柳二康喝口茶的功夫,把兔子牌丢到桌下,脱了鞋,用大拇指夹着牌偷偷递给梅幺幺。
梅幺幺瞪大了眼珠子,倍感震撼地从梅袅袅的脚趾缝里接过兔子牌,往桌上砸出一对王炸。
梅袅袅:“赢了!”
柳二康:“奴才的八连胜没了,呜呜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梅幺幺与梅袅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接下来的这几局,姐妹二人旧计重施,眼看着就要把柳二康输得家徒四壁了。
柳二康拿着手里的牌,习惯性地放在鼻子前,感觉到不对劲。
“娘娘,奴才怎么觉得这牌越玩越臭了?”
梅幺幺:“哎呀,小康子,你起了一下午的好牌,手气臭一点也是合情合理的。”
梅袅袅:“可不是嘛,这好运都是流转的。”
柳二康眉头一皱,细细闻了闻牌,还想把牌递到梅幺幺脸前,梅幺幺连忙躲闪。
“奴才说的不是那个臭,是臭豆腐的臭。”
梅袅袅赶紧穿上绣鞋,故意趴在桌子上嗅了嗅。
“哪里臭了,我怎么没闻见?”
梅幺幺附和着:“不臭呀,小康子,是不是你手心出汗了?你去洗洗手吧。”
柳二康将信将疑,跑去院子里的水井旁洗手,姐妹二人在殿里疯狂数钱。
梅幺幺:“姐姐,这下大概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