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枳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说话声,但很快脚步声又走远了,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眼睛上被蒙上了纱布,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她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她再次听到了说话声。
只不过那些人说的似乎是羯族语言,她曾经在洛阳城听到过这种语言。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向她所在的方向靠近,她能感觉到投注在自己面前的一片阴影,知晓黑暗中有人在打量自己。
片刻后,那人脚步一转走到了她身边不远处蹲了下来,二人不知又说了什么,很快又离去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苏枳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她听到身旁不远处有清浅的呼吸声,确信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随即轻声唤道:“阿紫……”。
她努力挣了挣手上的麻绳,但绳子绑得很紧,没有丝毫活动的空隙,反倒是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肤,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苏枳将脑袋蹭在膝头上,试了几次方才蹭掉眼睛上的纱布,乍见光明她有些不适应,眼睛闭了闭再睁开,便瞧见了躺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魏紫。
“阿紫……”苏枳挣扎着滚到了魏紫的身旁,用手艰难扯下魏紫的蒙眼布,推了她许久魏紫才渐渐恢复意识,见到苏枳先是一愣,待看清楚周遭的一切,方才吓得直掉眼泪。
“我们这是在哪里?”
魏紫一直被父兄护得很好,何曾遇到过这般处境,一时不知所措,人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苏枳怕她的哭声引来外面看守的人,小声劝解了许久,魏紫方才稳定下来情绪。
“阿紫,你背过身去我试着解开你后面的绳索。”苏枳先是观察了魏紫背后绳子的绑法,随即挪到魏紫的身后帮她解开绳子。
但也许是绳子绑得太久的缘故,她每动几下便感觉到肘关节传来的酸麻疼痛,似是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下爬行。
她咬了咬唇,强忍着酸痛慢慢摸索着解开了魏紫手上的绳索。
魏紫惊喜地叫了声,便转过身帮苏枳解绳索,但这绳子的绑缚的方式很奇怪,魏紫试了许久都解不开,苏枳只好耐着性子一步步指导她。
突然魏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瞪大死死望着前面不远处的角落。
苏枳察觉到她的异常也转过头去,却看到一条手腕粗细的鳞片灰黑发亮的蛇正用黄色的眼睛盯着二人,蛇的头部呈三角形,显然是毒蛇。
此刻,它正高昂着头,望着她们二人,鲜红的信子从口中吐了出来。
苏枳呼吸凝滞,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吓得是大气不敢出。
冷汗自爬上后脊,苏枳再不敢动弹,压低了嗓音轻轻道:“阿紫……解绳子。”
魏紫紧张得手足无措,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手上一点点轻微的声音都被无限地放大,她悄然垂下眸子不敢再看那条毒蛇。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苏枳的额上已布满了冷汗。
她不敢再催促阿紫,只能将目光挪向他处。
魏紫终是崩溃了,声音带了哭腔:“我解不开……呜呜……”
话音未落,那条灰蛇突然朝着二人的方向飞扑而来。
苏枳只觉天昏地暗,下意识地用力一挣,竟挣脱开了绳索,电光石火之间她快速推开魏紫,自己则迎着那条蛇抓去。
“苏枳!”被推倒的魏紫惊恐地叫着苏枳的名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见苏枳抓着那蛇的七寸冲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阿紫,我有办法出去了,等会儿你一定要跑得快些……”
魏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苏枳总不会害她的,她胡乱地点着头听从苏枳的安排。
看守的两名大汉听到里面传来了女子的惊叫声本不予理会,但声音实在太过凄惨,未免出了岔子,两人还是打开了门。
门打开了,一名大汉见到躺在地上的苏枳问道:“怎么了?”
苏枳惊恐道:“有蛇……”
两名大汉一前一后进了门,在大汉即将靠近时,苏枳猛然起身将藏在身后死死捏着的毒蛇扔向其中一名大汉,而藏在门口的魏紫也将一个陶罐重重砸在后面那看守的头上。
二人做完这些,转身便往外跑。
许是未曾料到两个弱女子能跑出去,外面除了两个看守的竟也没有旁人,但这里是棚户区,到处都乱糟糟的,二人一路疯狂的奔逃。
但因着先前中了迷药,身上的气力并未完全恢复,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
苏枳拉着她藏在一处堆满了杂物的破屋后面,眼见着那伙羯族人追了过来,魏紫颤抖着哭道:“怎么办啊,苏姐姐?”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知二人此刻是跑不出去了,她的脑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