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排黑衣人整齐站立,手握腰间刀柄随时听候吩咐。安元瞬间气势大增,一身狼藉瞪圆了眼嚣张的咧起嘴角,在众人身后恣意大笑,耀武扬威道:“给我绑了,打成猪头沉到河里去。”
‘军师’害怕的碎碎念,颤音不断:“小人得志,不死也伤!凶多吉少!大哥!如何是好!”
黑衣人一看就训练有素,连个头都一般高。大汉被这派头彻底整懵了,他几时见过这等场面,索性粗眉横飞,后悔的两眼一闭,只能任人宰割。
卖力气,跑跑腿他们在行,真到舞刀弄枪的份上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来等去没见有人抓拿自己,只听身边兄弟们在扯着嗓子的鬼叫。
一滴温热打在大汉脸上,大汉哭腔道:“哭,再哭,狗怂啥。”他视死如归的睁开眼,头皮一阵发麻瞳孔不住放大,登时间忘了自己‘大哥’的身份,抱着身边的人跟着恐叫。
滴在他脸上的不是兄弟们恐惧的泪水,而是热腾腾的鲜血。
刚刚那一排威风凛凛的黑衣人,此时正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个个双目圆睁,留存着先前的嚣张,永远定格在此。
大汉木然抬头,身边重新站着一排黑衣人,不同的是袖口领口都有银丝线裹边,比之更有气势。
其中一个黑衣人摆摆手,后排两人上前,目不斜视地走到梨叶跟前,把正拖着梨叶的人吓的松手浑身瘫软。
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梨叶,大汉硬着头皮动了动,被‘军师’眼疾手快的按住。大汉忙地缩了回去,这些人他惹不起,他不可能意气用事让兄弟们跟着遭殃。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带着梨叶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地上的尸体是自己倒下去的。
大汉带着一群兄弟离开时,个个双腿打颤,相互搀扶着不能自如行走。打杀的血腥场面在大家心中冲击,久久不能平复。
安元像被泼了开水的鸡,颓倚在角落,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对方仅一人出手,弯刀闪着寒光走过一圈,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后他的人便全军覆没。
安元不为这些暗卫无视他这个罪魁祸首而庆幸,而是将这么不甘和怨怼加在梨叶头上,心中恨不能将梨叶千刀万剐。他颤颤巍巍走至七零八落的尸体前,一脚跺在刚刚还在为他卖命的尸体胸口上。
那尸体被挤压,脖颈间的血汩汩流出,恐怖骇人向外涌着。
门外阳光灿烂,却照不进门扇狭隘低小的屋子。
茗安城中,肖府画栋雕梁丹楹刻桷,湖畔亭内肖启成如坐针毡,来来回回踱步,见一人来,道:“安元到底去了哪里,为何现在还不见踪影。”
韩俞俞道:“需要我去找找吗。”
“来不及了,既然他不在,今日这趟便由你去,现在就去。”
“非去不可吗。”韩俞俞略作迟疑,肖启成这么做无非是想羞辱人,做法简单粗暴,实在不稳妥。
肖启成道:“礼已备下,岂有不去之理!”
既然非去不可,那由他去,不至于闹的太难看,韩俞俞道:“好。”
茗安城东侧亭台楼阁贵丽无比,西侧恰恰与之相反,多是些空荡朴实的旧宅,若站在城东高阁上远远的瞧,西边绿树成荫,榆树桑树郁郁葱葱,苍翠挺拔的枝干遮蔽住低矮的房屋,常常可见缕缕炊烟从绿荫中飘出,不失为一种风景,奈何这个风景只东城人家可享。
从西城街道上走一圈,树下多见气度不凡的老者,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各自半躺在摇椅上扇着蒲扇谈笑,这些人多是书画大家和博古通今的学者。当今君主惜才,东城是自家守卫多,西城的街角站立的多是君主指派的守卫。
此时的西城一派欢声笑语,几位老者乘着摇椅慢慢晃着,正为韩信受胯下之辱值不值而发言。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可不是,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就是乐观豁达的心态,多一事到底不如少一事,可当时的韩信正直少年,年轻气盛之时甘受奇耻大辱,难免被人指摘唾弃。”
“非也,国士无双的韩信怎会与屠夫一般见识。匹夫见辱拔剑而起,鲁莽也,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智者也。”
“可见韩信受辱时已有自己远大抱负,并成竹在胸。”
“哈哈,我们说这些许多,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能知其真像者,唯有韩信一人。”
大家从不做争论,只是述表了自己的意见闲谈。
浮家老宅的大院子,进去后别有洞天,院中幽静屋中雅致,浮老畅聊尽兴回家,忽来了兴致走了偏门,小道上杏花粉粉嫩嫩,蝶儿不亦乐乎穿梭其中双双飞舞,倒叫浮老手痒痒,当即就想画上一幅春日美景。
入小门,浮清风一路摇着小蒲扇穿过后厨、花园,直接回了卧房,晚间才披了件夹衫姗姗来迟至前院。
老榆木的交椅早已放置于院中央,浮清风坐下,道:“肖大人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