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仍在伤口隐隐作痛,梨叶两眼直直的盯着床尾纱幔出神,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听到开门声梨叶知道吃药时间到了,纹宜天天给她送药送饭,虽明了纹宜是奉命行事,梨叶心中也很是感激。
梨叶恍惚着扭头去瞧,瞬间坐直了身板警惕起来。
纹宜见她如此,后知后觉身后有人跟着,执着手中的剑招呼过去。
“纹宜,是我。”武宜的注意力全被纹宜端着的汤药吸引,抵挡纹宜的胳膊不敢用力。
好歹也是瑜伯精心熬制一上午的成果,撒了怪可惜的,更主要的是撒了他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打的就是你。”纹宜收手,稳住茶托。自上次梨叶逃出刺杀公子,她是怕了,一点响动就够她捕风捉影了,“瞧你那样,贼里贼气!”
武宜好声劝道:“别气,公子在外面。”他着急时表情特别丰富,一双剑眉就能显示他的情绪。
梨叶松了直挺的背,无力的靠上床栏,看着武宜一脸讨好的面庞,脑中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会儿终是放弃,喝了药纹宜递给她一颗糖问道:“糖好吃吗?”
“糖肯定好吃,甜的东西那有不好吃的一理。”武宜抱剑站在床尾,冲着梨叶使劲的点头道:“我说的对吧!”
梨叶没答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糖给纹宜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纹宜也不客气,剥了油纸就吃,边吃边发表口感:“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甜度嘛还是有的。”她狠狠吸了一口,“这个味道很熟悉。”
梨叶笑:“是陈皮。”
纹宜惊喜:“我说怎么酸酸的。”
麦芽糖里加陈皮不仅开胃消食,多吃也是不会腻的。梨叶问:“你没有吃过加陈皮的糖吗?”
纹宜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武宜直接被忽略,还好他脸皮厚才得以稳如泰山般,站在她俩中间并向病人索要糖:“所以我也想吃这个糖。”
闻言梨叶下意识的从腰间掏东西,摸索了一阵忽然停住。
纹宜见状道:“不用理会他。”
梨叶的手从腰间伸出,摊开是空落落的掌心,几道若隐若现的红痕刻在上面。
这次逃命亏得她反应迅速,抓住对方刺来的剑,不然恐难生还。
梨叶看了片刻心乱如麻,猛地将手握拳。
她的举动全被武宜看了去,紧攥的拳头更是让他心虚不已,像是梨叶攥住的不是空气而是他的心。
不为别的,就为他无意之举,好胜心之下推窗入屋看到她受伤的腿。
武宜内心已伸出了三根手指,暗自对天发誓,天地良心,百分之白无意之举啊!他想着眼下的情况溜走最合适不过。
“我记起来了。”
武宜脚都跨出一半,冷不丁的被‘我记起来了’吓的寒毛直数,一个趔趄转身,挂上百般讨好的笑容,已做好打死不认的准备。
梨叶如梦初醒般道:“我第一次醒来便是与你交的手。”
那日她醒来眼前全是陌生的景象,环境安逸宁静,一路四处躲避追杀的她保持高度警备,面对眼前的陌生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记得自己跌跌撞撞到一处浅池旁,看到一人正撩着袖子摘荷叶,她只是习惯性地拔出剑来防范,不想那人听到她的拔剑声二话不说便把荷叶摔了过来,她来不及思考只得凭着最后一口气全力挡住。
“啊!”武宜对上梨叶投来的目光,一时尴尬到不行,心虚加心虚,他只能连连称是。没记错的话她是被他抓住肩膀后晕过去的。
想到此,武宜脸上僵住的笑容再次升起,并笑开了花,他打算用这朵英俊的花向梨叶示好。
第一次见武宜笑的如此花枝招展,却尽显猥琐,纹宜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按在武宜脸上。叫你看叫你笑,丢人现眼。
不等武宜叫疼,梨叶问道:“我袭击过一个人,那人可无恙。”她已知那人无恙,既然瑜伯交待她问,那她就问。
当时她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深知体力不支,她便从武宜的剑下脱身,逃到一处林子,远远看到一人端坐于一凉亭中,此人身上一袭轻纱薄衣。
梨叶认得,此料出自江南一有名的织局,能穿在身者绝非一般人,又看此人气宇非凡,浑身上下透着风度翩翩的儒雅,绝非一般家庭可浸染出的。
此人必是主人,她当机立断擒贼先擒王,不管结果如何先脱离眼前的困境再说,她带着伤属实无力招架武宜凌厉的剑锋。
不想那人竟也习武,又听到身后一人说她恩将仇报,彼时心下明了几人非敌,最后强撑的一口气便似断了的弦,轰然倒塌,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是记不得的。
纹宜不答话反看着武宜,静候武宜的发言。
“你根本就没伤着公子便被公子擒住了。”武宜双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