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埋怨自家殿下冷酷无情一边殷勤的递上干净的手帕,在触及他背上的血迹时更是惊的哎呦一声:“这多大的口子啊,你不知道疼啊,快快快,有话跟咱们太子殿下好好说。”
“你是太子?”扶筝大着胆子抬头去瞧他,忽而上前几步扯着他的衣袖哭诉叩首道:“求太子殿下救命,日后扶家上下但凭殿下驱使。”
“且不说孤凭什么救你,”霍霆反问:“自己都成了丧家之犬了,你拿什么供我驱使?”
扶筝急的眼泪直打转可偏不知如何开口。关键时刻还得乔韫舟出来调解气氛:“殿下他逗你玩呢,你说你一个半大的孩子,大半夜带着一身伤跑出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扶筝垂下了脑袋实话实说:“师父没了,二叔和三叔为争兵权闹的不可开交,我没地方去了,求殿下收留。日后微臣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你的意思刚才追杀你的是你叔父的人?”霍霆在人伤口上疯狂撒盐:“混的真够可以的。”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吧。
乔韫舟倒是对眼前这小家伙颇有好感,拼命给霍霆使眼色:“殿下,咱说句人话吧。”
霍霆喝了姜茶身上暖和了些许,也不过分难为他:“你这么个身份想找个靠山并不难,为何偏要来求孤?”
“殿下刚才救了我,您是好人。”
霍霆轻嗤一声:“说点实际的,不然孤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二叔是为皇上卖命的,三叔是太后的人,”扶筝低声啜泣:“微臣若想在南境站得住脚,只能来求殿下。再者,殿下在南境并无根基,您难道不想在南境插上一手吗?”
他话里的意思清楚,皇上和太后既然选了旁人,那他扶筝在南境就是颗废棋,要想活命,只能另寻荫蔽,而且,霍霆确实需要在南境扶植自己的势力。只是,他来求自己,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呢?还是别有预谋。
“这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孤为何要在南境弄权?”霍霆摔了茶盏厉声质问道:“你蓄意挑拨孤与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先掂量着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砍!”
“微臣不敢,”扶筝吓得声音都是颤的:“如殿下所说,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可太后偏在南境扶持我三叔与陛下分庭抗礼,母子间尚且如此,多一分筹谋总是没错的,殿下您说呢?”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看来今日这一遭确实是误打误撞了。霍霆略微放下了戒备细细的审视眼前这人,他虽做男子装扮,可是这张脸过分好看了,十五岁,这身量娇小了些,他的目光从他的耳垂、脖颈依次划过,没有喉结,衣裳虽然宽大了些但是……他在心里冷笑一声,有意思了,女的。
她说的话真假难辨,且就算是真的,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霍霆凭什么能指望她在南境效命。对于没什么价值的人霍霆向来是不吝给眼神的,当即便要打发人把她丢出去,可是目光在触及她身上那大片的血迹时,终归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一个半大孩子还是个姑娘家,雨天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丢出去,伤口怕是要感染的,再者,若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出去碰上刚才追杀她的那些人,怕是小命难保。
霍霆一边埋怨自己多管闲事,一边取了一瓶金疮药丢给她,嘱咐人道:“来个人带她去安置。”
可算是干了件人事。
扶筝由人带着下去安置了,霍霆吩咐左右:“底细,去查。”
乔韫舟道:“一个半大孩子,殿下您也太多心了。”
霍霆乜了他一眼,这人终于老实的闭了嘴着人去办了。
另一厢,扶筝被人带进一间干净的客房那人便自觉退下了。她关好门窗,这才松了口气。背上的伤口不浅,又淋了雨,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发炎的,她在屋里仔细的找了找,还真让她翻出了几卷纱布和一壶酒来。
她小心的将衣物褪去,烂肉和衣服黏在一起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口从肩膀绵延向下,扶筝打开酒壶喝了一口,剩下的则全顺着肩膀浇在伤口上,痛的眉头微蹙,她取出霍霆给的金疮药,犹豫了一番还是胡乱的倒在那溃烂的伤口上,等到她拿绷带将伤口包扎好,身上早疼的起了一身薄汗。
门外有人送了干净的衣物进来,扶筝忙拿旧衣遮住右肩一块不大不小的刺青,白皙的肌肤上那藏青色的玄鹰尤为显眼。扶筝瞧她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流连,负气般的抱着衣服躲到一边,那丫头瞧她不高兴,这才有眼力见的出去替她关上了门。
“姑娘?”
那小丫头如实回答:“她拿衣服遮的快,可是奴婢绝不会看错,确是姑娘家无疑。”
霍霆摆手让她下去了,女扮男装,这人究竟想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