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鸭蛋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她告诉了顾盼君一个消息。
“粮价涨到了三百钱一担。”
上个月的粮价也才四十钱,短短一个月,粮价就涨了一倍!
一个壮劳力每月需要两担粮食,现在还没到粮食收割的时候,前些年战乱,家里没存粮的人又多。
按一家三口来算,照现在的粮价,每个月的花销高达一千二百钱!
这可是和平年间一大家子人一年的花销。
如果这样下去,不加以制止的话,天下又要乱了。
“因为一个月没下雨的缘故,人人都说有旱,大户人家在大批屯粮,粮食的价格自然就涨上去了。”
顾盼君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可现在地里的粮食还好好的呢,怎么就有这样的风声?”
“谁知道呢,贵族、商贾,哪有人管百姓的死活?”
孙鸭蛋轻嗤一声,“打井人找着了,他们干活不收钱,要粮,价格倒还算比较公道,你看如何?”
他们落户了之后采买了不少粮食,粮仓倒是还有剩余。
顾盼君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不管怎么样,井是一定要打的,如果可以,还得多打几口。”
她想了想,对孙鸭蛋道:“再多加三口井吧,就你刚才说的价格,还请鸭蛋婶多跑一趟,尽早将打井人请过来。”
“迟则生变,我今天再进城一趟。”
吃了点东西,又猛猛的灌了几口水,也没说休息的话,孙鸭蛋一抹嘴,又出发了。
顾盼君的心情很沉重,让曾月娘去把鸡鸭鹅都安顿好,起身找人去了。
甑也是孙彪带回来的奴隶之一,他的年纪大一些,张罗着奴隶们学拳脚的时候,他学的最快最好。
在孙彪离开之后,甑也就成了练武小队的领头人。
顾盼君找上他,跟他说明了情况。
“巡逻的人不能松懈,别让外人轻易进村了,回头你亲自带人,去把铁矿接回来。”
“是。”
甑亲身经历过逃荒,深深知道灾情、难民的可怕,他的脸色比顾盼君还要难看许多。
不仅仅是他,方山村上下都紧绷起来。
顾盼君亲自带着人,花费三天时间建成了高炉。
这样还不算,草木的燃点不高,燃烧温度也不足以用来炼铁。
就算是木炭,想要达到铁的熔点也不容易。
需要配合风箱使用,才能够让铁融化,从铁矿之中分离出来。
没有专业人员,顾盼君空有资料,也只能算是个半吊子。
纸上谈兵还行,实际操作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她不得不走了许多弯路,才练出来第一团铁。
至于打铁。
说实话,顾盼君面对烧红的铁块,不太敢操作。
但顾盼君能够提供理论知识,并且详细解说如何操作,还是有人愿意学的。
于是半个多月之后,买来的鸡鸭蛋已经陆陆续续有破壳的了。
一群外行兼顾盼君这个只会动嘴的半吊子才总算制作出来了第一柄铁剑。
开刃之后的尝试,顾盼君不是很满意。
确实比青铜锋利,硬度很高,但是确实脆。
如果要真正的好兵器,还是得炼钢才行。
而炼钢,则需要煤炭。
顾盼君叹了口气,暂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先放在一边。
生铁跟青铜比起来,还是硬一些,且耐磨。
更何况铁可便宜多了,她折腾这么久,也不算事白费功夫。
第一柄剑制成,接下来就简单了。
顾盼君这才有心情去关心别的。
“有我娘的消息了吗?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打完了井、也送走了来干活的下河村人之后,顾盼君便让人把村墙上留出的门关起来,以防备万一。
但还是时常派人进城去打听情况。
这段时间她忙着冶铁,消息就都由曾月娘收集着。
“还没有夫人的消息。”
曾月娘顿了顿,告诉她,“上郡的郡守被京城来的人抓了,说是他意图谋反,粮价却没有停止上涨,昨日的消息,已经涨到了七百钱一担,这几日恐怕要上千。”
门下无人,他们能得到的消息也就是一些浅显的,人人都能知道的。
要从这些消息里面分辨出有用的信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曾月娘就一头雾水。
“傻丫头,粮价上涨的这么厉害,官府却没有任何作为,就算不是郡守在其中推波助澜,也是默认的,他被定罪并不冤枉。”
但这个罪名嘛……
如今得到的信息不多,顾盼君也判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