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照顾我和师父,你上次吃的那好吃的地瓜便是他种的。”
她拉着他下车过去,而那叫有福的男子在见到鄂顺时,也同他一般,那张老实又笑眯眯的脸却瞬间垮了下去。
“这是谁啊?”
“他叫阿顺,是我师父的世侄,来投奔我们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师父将你许人了呢。”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带善意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他脖子怎么了?”
“被山贼伤了,如今还说不了话。”
阿笑答道,边说着边从竹篓里掏出两棵药草递给了有福。
“给伯母的。”
“我母亲前两天还念叨你呢,什么时候来我家坐坐?”
有福倒也不跟她客气,一边收着药草,一边挑了几个地瓜递给阿笑,见鄂顺是哑巴,少女又笑眼弯弯,他表情也缓和不少。
“我忙啊,如今在温书呢,等得空了一定去。”
“你都不识字,怎的温书啊?”
“阿顺识字啊,有他教我呢。”
阿笑说道。
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那叫有福的青年再听到这话后,看向鄂顺的眼神又带刺三分。
“我和师父一般就在这块摆摊,到日落便回家。”
她将老黄牛拴在柳树下,用将车身一侧的木板拉下。她将草药铺上,牛车便成了个简易的摊位。
她拉着男子坐下,将一个小巧石磨从车底搬起,直接递到了鄂顺手上。
“我叫卖你碾磨,如何?”
还没来得及等鄂顺有所反映,少女的嗓音便高声吆喝起来。
“卖药啦卖药啦!不管是跌打损伤蚊虫叮咬,还是气短胸闷头晕目眩,祖传药方包要到病除......”
她嗓音清亮却并不尖锐,充满朝气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招人烦。行人听见她的叫卖声,也陆续地有人上来打听价格。
“一包药一斤粟米或半斤肉酱,大哥,我给你包好。”
少女边答复着便包着药,她瀑布般的青丝用桃木簪绾起,又有几缕随意披散在肩头,苍葭色的裙摆随着伶俐的动作一甩,轻盈又玲珑。
她抬起头,那双杏眼时刻都带着笑意,似是见到得都是她最亲切的人。
她知道这样最讨长辈喜欢,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幅清丽又满是朝气的面孔,也讨正值青春的少年郎喜欢。
鄂顺看着摊边围过来的几个青年,倒是觉得个个都不正经,双眼中都透着几丝鄙俗猥琐之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他猛地一惊。人家兴许只是单纯来买药的,自己却将人恶意揣测成这样,难道自己一直都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的心绪变得怪异的很,无法冷静下来。
少女如同一只蝴蝶般飞舞在人群中,俏皮的模样使他无法移开视线,可在他心底深处冉起的却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力感。
她漂亮能干又讨人喜欢,一人就能将这药摊子和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在她身边,不会说话,想不起事,又没什么能帮的上忙,反倒是个累赘。
“怎么啦阿顺,不舒服吗?是不是饿了?”
正当他思绪飘远之际,少女的脸庞忽地出现在他面前。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他一跳,低头却看到少女手上拿着个腌菜饼。
“刚才买药的阿婆付的,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晚上回去给你做蛋羹吃。”
鄂顺急忙摇摇手示意自己不饿,却见到少女将饼掰成两半,然后将一半塞进他手里。
“我们要太阳下山才回去呢,别饿着。”
村里人都是这样,贝币这东西在这不流通,甚至没几个人见过,基本都是家里有什么就拿来换什么。阿笑趁着夏日山林里草药多,清晨带着鄂顺采药,午时过后二人便去摆摊。摆了几天摊,草鞋、布料、干粮、肉糜和瓜果带回来不少,都说夏日消瘦冬日囤肉,他们倒是行其反。
瓜果易坏得尽快吃,干粮和肉糜是舍不得动的。阿笑将其原封不动存好,留着冬日里当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