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烧烤会陈诗语自然没去,但却有两个船员先后敲门送晚餐。
“这是易祐先生特意为陈小姐您点的顶奢套餐,请享用。”第一个到来的船员推着餐车,微笑地推介道,“易祐”两个字在他嘴里下了重音。
尽管一下午易祐都没下令把自己丢出去这件事令陈诗语意外,但在这个时候拒绝易祐递过来的台阶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她可没有那么自恋地以为易卿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自己。
那个时候易卿突然为她出头,大概一大半也是出于兄长对不着调的弟弟的管束吧。
餐车上满是琳琅的餐品,一眼望去鲍翅虾蟹应有尽有,鲜灵灵,摆盘精美,色香俱全。陈诗语带着礼貌的微笑道了谢,任船员将餐品呈桌。等船员出去后却对着满桌佳肴犯了难。
从上船以来,她一直有些晕船。只是因为之前的飙车把胃里吐干净了,中午也没吃什么,这才能保持面上的正常,现在看着这些大荤大腥的食物实在提不起食欲。但她也明白,这是易祐做样子的关怀,无论怎样她得动筷子,否则会被易祐当成又一次“不懂事”的违抗。
不会总有人能帮自己的。
“叩叩叩。”第二个船员来了。
“陈小姐,这是为您点送的晚餐。”餐盘揭开,除了一碗清粥伴各样或甜或咸或辣的小菜外,还有一碟熟鸡肉伴有鸡肝鸡心等,原料虽好,却白生生的,一看就没怎么调味。
正准备摆桌,船员这才看到了桌上的佳肴,对比自己餐车上这些粗糙的饭食顿时有些尴尬。
“陈小姐,您还需要吗?不然这车食物先撤掉?”
“不,不撤,”陈诗语眼睛亮亮的,真心实意地道,“摆到这边小桌上,谢谢。”
她正愁荤腥吃不下,清粥小菜却正好入口又避免了挨饿。而另一盘“鸡的集结号”,显然就是为雪貂精心准备的了。在这船上,知道雪貂的存在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陈诗语的心怦怦直跳。
她知道不该奢望,但是——但是被喜欢的人温柔对待又怎么能忍住不欣喜?
“豆包,”陈诗语进屋把雪貂摇醒,雪貂向来嗜睡,“我是沾了你的光对不对?”
易卿在走廊上为雪貂打过掩护,下午来自己的房间也是为了给雪貂送豆包,他看雪貂的眼神比看人更有感情,所以——
“豆包,”陈诗语的表情越发笃定,但那笃定里又掩不住小鹿乱撞,“我一定是沾了你的光!我不能多想,这样是不对的。卿哥只是好心,我不能自作多情,我……”她越说脸越红,快糊成一堆浆糊的脑子里,只有那碗纯白的清粥在无限闪回,发着柔光。
“我好像也有被易卿看到……”她的声音极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豆包打量了一眼自己仿佛陷入魔怔的主人,溜溜达达循着味去小桌上吃自己的营养大餐了。陈诗语这才如梦初醒,奔到客厅的小桌旁捧起那碗清粥,继续傻笑了好一阵,才不舍地用条匙一勺勺珍重地品尝咽下。要不是因为游艇不是自己的,她不能把这碗粥从船上安然带回家里存放,她才不会舍得吃呢!
主宠两个进食告一段落,正偎在舷窗边看海上日落时,房门突然被急促敲响,却不像往常那些船员客房服务时一样自报家门。
陈诗语有些疑惑,安顿好豆包后立刻开了门。
“你好请问……”
“啪!”
陈诗语的脑袋被扇偏了,问询的话卡在了嘴里。
“听说你和易卿一起在房间里?”
来人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上位者的凌厉,却仍不失悦耳。
“啪!”
反应不及的陈诗语脑袋再被扇偏到另一边。
“撬别人的墙角好玩吗?”
是蛮钰,易卿的未婚妻。
刚才零碎的小幸福而升起的粉色泡沫被这两巴掌扇得干干净净。陈诗语咬了咬后槽牙。
她虽然控制不了自己对易卿的心意,但她和易卿确实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啊!
“蛮钰小姐,卿哥和我什么都没……”
她急着要辩白,怕易卿被自己的未婚妻误会,蛮钰却不听她那么多,仗着自己身量更高一些,随手把陈诗语推到一边,快步走到陈诗语的行李箱旁,一脚踹倒,拉开拉链,随手把里面的东西都抛洒开。
“你说没有,”蛮钰嫌弃地拿长指甲掐着一团珠光白的布料,递到陈诗语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陈诗语的脸瞬间苍白。那是包藏了她无法压抑的少女情怀的证物,是她最深的羞耻,也是她无法否认的内心龌龊。
“不要以为你不是什么人物,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蛮钰纤手一扬,把那团布抛在陈诗语脚下,“陈家的小女儿,循规蹈矩,保守。你就是这么保守的?露腰露背露大腿,你想勾搭谁?”
“让我想想,”蛮钰好整以暇地左右踱步,“你是